乞丐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眼拙,一头栽进了阴沟里。
也幸亏那个拜帖不值钱,送出去后反而是多了一个冲网的鱼儿,因祸得福了。
杨笑摇摇晃晃地走了。
乞丐十分做作,搔首弄姿地我自尤怜一番后,才优哉游哉地走进了一个小院,院儿里坐着一个浑身插满鸡毛的男人。
乞丐没见着他,只见着了桌上的酒坛。
他有些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睛,心想总算有点事情够顺心了。不动声色地关好门,乞丐走近鸡毛男:“这可是刚挖出来的?”
鸡毛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把酒坛往后扒拉了两下。乞丐忙伸手去抢,却鞭长莫及。
可怜见的,他就是想要喝口酒,那坛酒却像是黏在了鸡毛男手里一样,他一点坛泥都蹭不到。
他只觉得那酒在眼前晃荡,残影飞舞,勾引得人心驰荡漾。
“你这可不厚道,欺负没武功的老实人,真不知羞。”
厚颜无耻之人鸡毛男见过不少,却极少有这家伙这般登峰造极的。
这老实人其实是天下最不老实人,况且老实人不会恬不知耻地称自己是老实人,这家伙最是老奸巨猾。
鸡毛男把酒坛重新摁在桌上,挑眉看着乞丐:“报告任务,才有奖励。”
乞丐心有不甘,似乎要有动作。鸡毛男捧起酒坛就作势要摔,乞丐立马卑躬屈膝:“哎哎哎,鸡大爷鸡大爷,我说我说……”
鸡毛男是真的想摔了——
乞丐忙道:“撒好网了,下好鱼了,就等借刀杀人了!”
鸡毛男这才不情不愿地把酒坛扔给了乞丐,嫌弃地拍了拍满手的坛泥:“下次再叫我鸡大爷,我就让你人和鸡阴阳相隔。”
乞丐急不可耐地开坛畅饮,敷衍地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鸡大爷。”
鸡毛男:“……”
这厢杨笑漫无目的地走着,企图找到一点小世子的蛛丝马迹。只是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他只望小世子千万别被那些黑衣人抓去,如今朝廷风起云涌动荡不安,各方角力也在关键时期,这些黑衣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真被抓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细心地把玉牌藏进了怀里——这是小世子的身份玉牌,没了这个今后会很麻烦。
晃晃悠悠地走过了两条街之后,杨笑恍若听见了唢呐的声音——这是……有人成亲?还是丧葬?
唢呐是个很神奇的乐器,贯穿了一个人的出生和头七。杨笑有些拿捏不准。
他循着声音找去,声音是从一个小巷里传出来的,周围三三两两的有几个人围观。杨笑靠近了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在做法事。
逼仄的小巷里面贴满了黄符,朱砂满地,两个江湖骗……道士打扮的人疯疯癫癫,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舞着大神。
杨笑不明所以,有些兴致缺缺,刚想离开就听见旁边有人说了。
“这不是那王家新过门的媳妇吗?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魔怔了。”
“这是被邪祟害了?”
“哪能啊,就给吓得,胆子小,吓傻了。”
“……那不是邪祟吓的?”
“是见了死人给吓的,和人李家大婶一起给吓的。”
“唬人,这年头见个死人还能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