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回了居所,纪母聪明的让纪淮去盯着下人收拾东西,留下纪宁和纪父二人,纪宁这才将近期万岑的事情简要提了提。
“现在先不急,他的才能应当考不上前三甲,至多是个庶吉士,若是没有银钱打点,也翻不起什么浪。”
纪父一开口便直指要点,他其实更希望纪宁能够早些和万岑和离,但也知道这个科举在即的当口,万岑又是才高中,若是现在就休妻,一定会被人说成是抛弃糟糠之妻,更何况在万岑还没有官职在身的时候,还是很需要金钱的。
而万岑的那些女人中,能够出得起钱的,只有纪家,所以万岑是怎么都不可能现在放手的。
纪宁倒是乐意之至,如果万岑考不上,那就最好不过,就算考上了,她也不可能傻傻的给钱给别人花。
要不是打着让那些女人使他分心,离间他和颜柔的感情,也让他能够考不上,这么些日子他会友请客的那些银子,纪宁才不会给他出!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纪宁才离开。
转眼便到了万岑会试的前两天,会试选在二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而会试要连续考三天,这三天里举子要带齐所需要的食物和用品,还有被子等物,一个人在里边自给自足,三天后交卷完毕才能出来。
别看只有三天时间,但却很折磨人,纪宁也是偶尔听到别人商量,才知道每年都有不少冻死冻病,或者手脚冻僵下不了笔的人被抬出来,甚至他们吃喝拉撒都得在里边,环境不可谓不残酷。
纪宁支使了那些丫鬟去厨房忙活,这才当着万岑的面将一张纸递给他:“我还记得老爷中举后回来就曾说过,日后府中一应开销从老爷的月奉中支取,上京路上那两个月花费的那些银子我也就不计较了。但自从住在这酒楼后,老爷时常去诗会会友,有不少次都是老爷作客,我已每一笔都将其记在上边,一共是六百一十三两四钱,那四钱银子我便抹了去,就算六百一十三两好了。“
万岑看完纸上的字,眉头皱的更深:“你这是做什么?”
“这六百一十三两乃是我的嫁妆银子,老爷可拿不出这么多,所以老爷不如先写上欠条,毕竟以后老爷考上了也少不了打点,若是没有具体数额,到时候想要追讨也无凭无据不是?”
万岑最讨厌有人和他说黄白之物,但又听到纪宁说起以后的打点,为了以后纪宁能够更心甘情愿的给他花银子,欠钱便欠钱。
心中一思量,便签了字,按了手印。
纪宁心满意足的将那借据收了起来,而后又递给他身后的书童五两银子:“阿拾,老爷马上就要会试,我也不知道会试要准备些什么,妇道人家也不好和那些考过的举子打听,所以打听和准备的事情就劳烦你了,这五两银子是老爷这月的月银,你好生置办吧。”
三天花五两,对一些家境贫寒的人来说算是奢侈,但对于享受惯了的万岑来说,却不一定了。
纪宁说完,又带着银翘出了酒楼。
万岑心中憋气,但却没说什么,这些日子他也习惯了纪宁每天出去买买买,也不想过多干涉她,只要别来打扰自己就行了,却丝毫不知道纪父纪母来京的消息。
纪宁买了些东西,便陪同纪家人一起吃饭,而后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这几日纪父和她一直留意京中大一些的铺面,毕竟纪家虽然有钱,但京城也是高消费的地方,不说宅院,就连铺子都可谓寸土寸金。
所以一有空,她和纪父便时常在京城闲逛,一方面找适合的铺子,另一方面则是考察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