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认识的大姐姐,或许认识吧,只是我不记得了。”
“一个不认识的大姐姐,你记得,只是你不记得了。”
这段回答稍微有些出入,但大致的意思却还是相同的,小花儿又说了和她相同的话,砾梦更加的诧异了。即使眼睛一步也没有离开这个带有黄色头发蓝眼睛的男孩的脸,但砾梦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今天是我们的第三十二次初次相见,我叫做伊天花,天花的花,你可以叫我小花儿,真是个丧气的名字。”
男孩叹了一口气,方才的兴致全无,双眼空洞的望着走廊的尽头。两人都不怎么说话了,气氛异常的尴尬。
“我要走了,我住在后面的重症监护室,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期待着第三十三次相见,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能说出口,曾经砾梦安慰自己失去记忆并不是一件坏事,而如今她却为了自己无法记住面前的男孩儿而感到悲痛。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只要睡过一觉之后就全都忘记,砾梦知道只要自己从枕边醒来,之前的一切就都会忘记。她曾经想过要坚持住,坚持着不要睡觉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但当她从枕边醒来的时候一切又都重新归零。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天渐渐地暗下来,有些患者开始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乘凉,砾梦吃过晚饭也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即使到了傍晚依旧残存着些许燥热。
那个男孩还会来吗,重症监护室她从来没去过,但听名字似乎不是那么吉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伊天花,砾梦想要把这个名字写在哪里,但她找不到一支笔,即使找到了也写不出,她想要亲自记住这个名字,这么想着砾梦再一次对明天有了憧憬。明天,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虚无可怕了,她要迎接明天的挑战,直到有一天她可以记住那男孩的名字为止。
昏暗的走廊,一双大手牵着砾梦走,砾梦的屋子在走廊尽头,周围空荡荡的。
今天是主治医师值班,可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砾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恐惧席卷了她的心,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那双大手拉着她进了一间房间,没有窗户,空洞洞的。
新的一天,砾梦从自己的床上醒来,虽然身体有些酸痛但她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或许是跑的太过火了吧。吃过早饭砾梦搬了只小板凳坐在走廊中间,时不时的起身看向窗外,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嘿!”,忽然有人叫了一声,砾梦转过头去,看到一头黄发身穿棕色套装蓝眼睛的孩子。
“嘿!你是叫做唐宁砾梦的女孩吗?”
砾梦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似乎嘴巴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我叫伊天华,华丽的华,他们都叫我小花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那人继续着无聊的自我介绍。
一天的傀儡。
纯子每当想起砾梦的时候脑子里就有这这样一个声音,一天的傀儡。因为只要大脑进入睡眠状态就会清除前一天的记忆,就好像网吧的自动恢复系统一样。
在这一天里无论怎么的使用都无所谓,因为第二天的砾梦又会重置,所以纯子称这种病为,一天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