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军两个时辰后,过了黄河,一行人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互市的大旗。
见互市前面有一排冰柱,完颜宗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好奇的问不远处的曾阿富道:“敢问曾副将,互市周边怎么多了一排冰柱?去年好像没有。”
“哦,”见完颜宗义看向自己,曾阿富立刻打马上前,意味声长的看了前面的冰柱一眼才道:“翻言官你有所不知,就在五天前,那第一个柱子里的贼人带着好多金人在大街上杀人,还误伤了很多百姓,我们老将军得知以后立刻排派兵镇压,这些都是那天闹事儿的,我们少将军不让下葬,把他们立在这里震慑宵小的。”
说话间,曾阿富的眼睛一直瞄向身后的主子,最后高高昂起了下巴,虽然他也将军此举有欠妥当,但却大大的鼓舞了边军士气,如今军饷也发下去了,大家都从心底感激少将军。
曾阿富眼角眉梢间淡淡的崇拜让完颜宗义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不过他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笑了笑拱手:“多谢曾副将解惑!”
“不客气!”
........
“这是……?!”
半刻钟,等完颜宗义看清楚上面的人气得浑身一颤,在他身边的阿木林只觉的脖子一冷,顺着完颜宗义的眼神望去,瞳孔猛地一缩。
“大哥?”
只见进互市的第一根冰柱上挂着的浑身插满羽箭的男人,不是他哥哥阿林保又是谁?!此刻的阿林保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浑身都是已经干了的褐色血迹,像一只冻僵的刺猬般,高高的悬挂在冰柱上,五官狰狞扭曲,看得出来死前遭遇了很大的痛苦,后面十几个也都穿着金人的服饰,有的脖子上有致命伤,有的身手分离,更有甚者,整个四肢都不知去向,只剩一具身体和头颅挂在上面,凄惨无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木林勒停战马,红着脸用满语大声质问,“为什么这上面都是我们的人?!”
“哼!”
曾怀忠听不懂满语,只冷哼一声,要不是这个人,父亲也不会和柳小姐闹僵,自己夹在中间为难,阿富怕主子乱说话。
听了完颜宗义的翻译后,连忙接口义正言辞的大声道:“嗯,事情是这样的,这帮人来了互市不安分,为了挣抢地盘儿当街动手杀人,包括你们金人在内,血洗了整个街尾,不杀他们实在不足以平民愤,尤其是最前面那个,事情都是他策划的,连你们金人都觉得他该死,是真的!”
“不可能!我哥哥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样子,快说!你们这些该死的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害他?!”
阿林保的惨状让阿木林失去了理智,他抽出袖子里的匕首红着眼用夹生饭似的汉语大声反驳,别人他不清楚,他的亲哥哥阿林保是什么性子他会不清楚么?!他就是个木头,只知道执行命令,哪有那个脑子去策划血洗互市啊?!定是这些可恶的汉人冤枉他!
“你说什么?!这个该死的贼人居然是你哥哥?!”曾阿富脸黑了,抽出腰间的大刀厉声道,怪不得他刚刚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原来这罪魁祸首是他哥哥,要不是他,少将军也不会失信于人,该死的!
见了阿木林嚣张的挥舞手里的匕首,曾怀忠冷笑一声:“呵,说好了不准夹带武器,本将没想到四王爷如此不讲信誉,儿郎们,拔刀!”
“是!”
“刷……刷刷!!!”
齐声沉稳的应诺声后,五千边军同时拔刀,明晃晃的大刀在冬日的暖阳下散发着丝丝冰冷的寒意,他们都是曾怀忠的亲自训练的卫队,平时也跟他一个尿性,这两年早就受够了金人的窝囊气,都盼着能打上一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