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雅间,曾老将军就看到五花大绑的蔡庸,他没有急着去解绳子,反而黑着脸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他早知道这姓蔡的贪财,可这也太贪了,整整十万金票,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说不定里面还有军饷。
“唔..!”
看见曾老将军,蔡庸激动的双目泛红,小命总算是保住了,整个曾家,就只有曾老将军是个好的,比曾怀忠那个莽夫讲理多了!
“哼!”
曾老将军有心要他多吃些苦,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了一边,即使今日不能真要了这蔡庸的命,他也会上报朝廷,将他狠狠的治罪。
曾怀忠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眼睛不时的瞄向身后,这小姑娘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他父亲跟他不一样,那就是个迂腐的老顽固!
见曾老将军上楼了之后比在楼下的态度缓和不少,柳夏至终于知道他能阵守边关二十年了,做事情看似一板一眼却在细节上不失圆滑,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朝廷积弱这么多年的情况下保持边关数十年的安宁!
“你看本将作甚?!有话就说!”曾看将军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他从刚才就在看这个小姑娘,她是帮忙解决了军饷,也解了自己的一块心病,可这不顾后果的血腥手段,他实在是不敢苟同,说起来还是太年轻了,做事冲动,不顾后果!
慢慢的走到窗边,柳夏至轻轻的推开窗户小声道:“还请老将军回答幼娘一个问题,我们先不说粮食,就说贡银,为什么往年都是开春了再送贡银,而今年却赶早了,如今正是腊月,连年都没过,也就是今年一年我们交了两趟银子,要是金国那边耍赖,下个月开春了再要一次,您觉得朝廷能出得起?!要是出不起,他们又当如何?!”
“不会吧?!太不要脸了!”曾老将军还没说话,站在一边的曾怀忠就瞪大了眼睛失声道。
“闭嘴!”曾老将军黑着脸骂了儿子一句解释道:“她的意思是那边会找借口开战!”
“是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柳夏至悠悠的道:“连狼崽子养大了都会挑战狼王,何况人家本来就是虎狼之师!”
说完这句,雅间里陷入了沉默,就连一心只想保命的蔡庸心里也不好受,要是真的开战,他这个监军也讨不了好,算了,只要这次能保住性命,他还是想办法调回去,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沉默许久之后,柳夏至关上窗户转身诚恳的道:“老将军,别的事情幼娘也帮不了忙,只一点,幼娘家里在沧州买了个上万亩的田庄,如果将士们的家眷愿意去,供应他们一日三餐还是可以的,孩子们还可以读书,当然前提是大人们要帮着做事。”
“还有,”说到这里,柳夏至故意一顿,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蔡庸之后,走到曾老将军身边小声道:“还有一点,老将军最好还是不要派兵护送贡银粮食过黄河,那东西太重,万一掉下去,您老可是倾家荡产也陪不起!”
“你……?”
曾老将军眼底精光一闪,继而一脸警告的看着儿子,曾怀忠赶紧闭紧了嘴巴,一脸警惕的看着蔡庸!
蔡庸:“……”
下了楼,在三十几个士兵的注视下,柳夏至带着两个丫鬟从容的走出了茶馆儿的大门!
“嗡……!”
还没走出多远,忽然一声弓弦轻响,一支羽箭直直向柳夏至的后心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