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停叩拜的上百男男女女,再看看湖边不停的调整铜镜的角度木七,柳辞抹了把脸,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是个当神棍的材料,他凑过去轻声道:“女人,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一听也支起了耳朵,要说造假,肯定会派人潜水入湖底,可从开始到现在起码有两刻钟了,世上没有哪个人能在水里憋气憋这么久的,还有那花,晶莹剔透,还泛着金光,最绝的是,还有香味,普通莲花怎么可能这么香,这么的令人心旷神怡!
耳边痒痒的,柳夏至微微侧了下身子挑眉:“你有心思关心这个,还不如猜猜这群人当中谁是领头的,还有,爹呢?!”
“爹?!”柳辞意味深长的看了吴六郎一眼后,把人拉到凳子上坐着,顺手倒了两杯酒举杯道:“爹现在可没空管事儿,湖边的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了朝廷,那咱就不要插手了,不如我们先吃点儿东西,说说,那朵花是怎么弄到的?!”
“嗯,”
喝完了杯中酒,柳夏至就发现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李家的,谭家的,盐帮吴家的,孙家,宋江,连年纪最长的吴老夫人和呼延庆都暂时摒弃前嫌,一脸求知欲的坐在她正对面,连地上的孔家四少爷都不挣扎了,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站起来扯着嘴角:“昙娘,蓉娘,一会儿等这大厅里的贵人都自证清白了,就把咱家这次的大功臣请进来露两手,让我们大少爷和各位贵人都见识见识她的手艺!”
“哎呀!”眼见对面的小丫头要走,呼延庆一拍大腿,站起喋声道:“大侄女,你别走,这屋里就我们几个人,早就理清楚了,孔家这个肯定干净不了,本官的小妾也跟叛党有牵扯,不过本官也是被骗的,琴儿那个贱人已经被你拿了,这件事情本官和宋大人回去自会跟圣上写陈情书,一会儿能不能劳烦你让人把这次领兵的人请过来,本官和宋大人要与他细说,是不是啊宋大人?!”
“呼延家主说得是!”宋江站起来朝着汴京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后继续道:“有马老夫人和马家两位大爷作证,我等的忠心日月可表,圣上肯定会相信我等的!”
比起呼延庆的随意,显然宋江这个样子更得上位者喜欢,柳夏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讽刺一句:“宋大人,连小女是个没文化的都知道,这忠君爱国是看心,不是看行礼行的有多恭敬,当然,您二位大人都是忠心的,可呼延大人刚刚说话时没行礼,而您却一上来就行大礼,你看,呼延大人多尴尬?!”
“这...”看着周围人嘲讽的眼神,宋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身对着呼延庆诚恳的道:“将军勿怪,属下是小吏当惯了,以后改,一定改!”
呼延庆是个武将,心大,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被柳夏至这么一说,心里登时不舒服起来,可到底也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过的,他温和的摸着胡子道:“没事,宋大人以前是文臣,跟我们武将不一样,本官能理解,能理解!”
“呼延……”
不待宋江再解释,柳夏至适时的道:“那既然几位都掰扯清楚了,昙娘,你去把人请进来吧!”
“是!”
看着昙娘兴冲冲的背影和宋江漆黑的脸色,柳夏至别提心里有多畅快了,坐在来摸着柳辞剥好的花生米吃了起来,没错,她就是不爽宋江这个小人,就不给他机会解释,呼延庆掌管平海军二十年,是朝中除了太尉最大的武官,太尉府是保皇党,从来都是提拔自己人,只要呼延庆心里有了疙瘩,这个奸诈小人以后就别想再往上爬!
其实这屋子里没几个人喜欢宋江的,包括坐回一边的马老夫人在内,所以纷纷拿起杯子吃酒装傻。
“你呀!”柳辞一边掰花生一边摇头失笑,这丫头嘴真毒,几句话就断了人家的仕途,也不怕人记恨,这宋大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看着柳夏至吃花生米那惬意的表情,马六郎一阵羡慕,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活得这么自在的人,虽是个农女,却敢当众呵斥朝廷的三品大员,嬉笑怒骂都表现在脸上,对不喜欢的,一刻都不能忍,立刻怼回去,听说还斥责了呼延家主的宠妾,他什么时候能活得这么自在就好了,忽然,眼前一暗,水蓝色的影子被天青色的影子挡住,眼前出现了一双异瞳,他立刻垂下眼睑喝酒,不过就是看一眼而已,堂堂漕帮的堂主,真是小气!
马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沉,家里好不容易才跟呼延家和解,她可不想再把出众的老六再推出去倒插门儿,虽然这柳小姐很好,有心机有手段,但就是太有心机了,她反而更不放心,而且在她身上,马老夫人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一点儿身为女子的矜持,和这么多男子同席,也是自由自在,这种女中丈夫,她这个孙子可镇不住!
湖边的朝拜还在继续,不多时,昙娘领了个打扮一新的婆子过来,那婆子也不多话,行了个礼之后,清空桌子,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砰”的一声,把手里的大食盒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