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娘背对着门用丝帕擦擦眼角,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两个,把坠儿这个狗奴才堵了嘴,带着桌子上的玉佩去找曾掌柜,就说这两样东西是我吴三娘送给他的礼物,两天之内,要是没有结果,我要他曾家鸡犬不留!!”
“是!”
坠儿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任由两个嬷嬷驾了出去,等人一走,吴三娘便再也忍不住,挥手扫掉了小几上的茶壶。
“砰!”的一声,价值千金粉彩茶具摔得四分五裂,只剩壶盖还在原地滴溜溜不甘心的旋转着!
两刻钟后,主屋里的灯终于灭了,轻轻的盖上瓦片的柳辞正打算起身,就被人拉住了领子,他眉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而下一秒,不好的预感就成为了现实!
“我去结果了下面那个女人,你敢不敢跟来?!”
看着女人黑亮的眼睛,柳辞喉咙一睹,轻轻的蹲下来低声道:“三妞,你要想清楚了,这个吴三娘是盐帮副帮主吴江淮的三女儿,他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下嫁到孙家,就是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吴江淮还有两个女儿,一个是福王府的侧妃,一个是御前宠臣,宣和大学士蔡攸的宠妾,去岁刚封了英国公,个个儿都扎手的很,你当那姓孙的不知道她红杏出墙,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原来这个女人还真的有些背景,怪不得那金国小王爷肯出卖色相,既如此,就更不能让她活着了,柳夏至放开手拉着绳子沿着墙角滑了下去,柳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屋顶一跃而下,率先撬开了主屋的门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把天捅个窟窿绝对不会罢休的!
吴三娘刚刚睡熟就被一阵细微的响声惊醒,闭着眼睛正想发火嘴就被人捂住了,黑暗中,柳辞轻叹一声:“美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信错了人!而爷呢,又不忍心让自己的女人来干这种脏活儿,下辈子,再找男人的时候记得睁大你漂亮的眼睛,明白了么?!”
待屋子里亮起了油灯,吴三娘才看清,屋子里多了两个黑衣人,矮个子的黑衣人从柜子里拿出白绫踩在凳子上一抛,白绫绕过房梁,打了个死结。
“唔!唔唔!!”
她吓白了脸,拼命挣扎起来,柳辞哪里会让她得逞,直接抱起她往白绫上一挂,对着在小几上写字的柳夏至吊儿郎当的小声道:“夫人,为夫这次做得您可还满意?!”
“呼!”比照了字迹,看起来一般无二之后,柳夏至把毛笔一放,拿起衣服把匣子里的首饰倒出来大半,又从梳妆台左边的柜子里找出来两个带锁的小箱子颠了颠,把重的一个放进包袱一裹,挂在柳辞背上轻声道:“乖!走了!”
“嗯,呵呵...!”柳辞轻声一笑,伸手把脚边的凳子擦了擦放倒,撸了吴三娘的鞋子往地上一扔,转身把门关好,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出去的瞬间,瞄了一眼小几上的遗书,摇头失笑,现在他总算是看明白了,他之所以混得不够好,是因为胆子还不够大,手也不够黑!
房间里,油灯还在燃着,吴三娘挣扎了几下彻底不动了,她至始至终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在房间里耽误了些时间,回程的时候已经是四更了,夏昙至始至终都忍着没问为什么柳辞身上多了个包袱!
走在最前面的柳夏至并不后悔刚才的决定,这吴三娘明显对那个完颜动了真情,既然她背景这么强大,更不能让她注意到柳庄了。
女人有的时候为了感情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就跟她威胁曾家一样,鸡犬不留,如今的柳庄刚刚起步,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她要对整个柳家上下的五百来口负责,一个失去了理智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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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行,走到官道和村道的交叉口的时候,前方响起了细微的说话声,三个人一惊,迅速隐匿在路边的草丛里!
“呼!好冷,听说那柳庄的庄主是个大善人,不知道会不会收留我们?!”
“肯定会的,昨天那李氏名声那么坏,还怀了野种他都能收留,我们家世清白,既能帮着做事,又不要卖身银子,他肯定会收留的!”
“就是,听说柳庄的人天天都吃肉,个个儿都长得红光满面的,跑起来有劲的很,我们不吃肉,只喝汤就成!”
“哈哈哈....大郎说得有理,就是这样的!”
“天快亮了,听说柳庄的人每天早上卯时起来在庄外巡庄,我们快走!”
“七郎,你看着这天气太冷了,干脆把馒头拿出来给我们大家分了吧,反正我们到了柳庄就有吃的了!”
“行啊!那大家过来,一人一个,我们边吃边走!”
“.......!!”
一刻钟后,看着前方大大小小上百道背影,柳夏至黑着脸站出来道:“柳辞,你马上跑一趟镇上,让镇长带着镇上所有的厢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