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竺起身扑抱住叶翕音的肩膀,终于放开嗓子痛哭起来。
这回叶翕音并没拦着她,任由她将满心的委屈和难过全部都发泄出来。
发泄这种事,就如同给脓疮里往外挤脓水,唯有彻底排干净了,她伤在心头的那个疮能慢慢愈合。
耐心等红竺彻底不哭了,叶翕音才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和劝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把身子养好,我身边可一日也少不了你呢!”
红竺抹了把腮边的泪,低声道:“其实我就是心里害怕,害怕姑娘不收留我,姑娘这般冰清玉洁,可我拖着这副肮脏的身子,没脸再留在姑娘身边……还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个傻丫头,又不是你犯的错,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叶翕音笑嗔一句,伸手将旁边的温着的药碗重新端起来:“先把药喝了,早些好起来才是要紧。”
红竺却仍不肯接她手里的药碗,哭的红肿的泪眼紧紧望着叶翕音,恳切道:“姑娘,我想求您一件事?”
叶翕音抬起眸,笑望着红竺道:“你,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力!”
一脸认真地望着叶翕音,红竺慢慢道:“我想求您,一辈子也别让我离开您身边,哪怕当牛做马,让我干啥都成,行吗?”
看着红竺充满期待,充满卑微祈求的眼睛,叶翕音想起大夫临走时的那些话,只觉心里又酸又疼。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厄运偏偏要落在她的身上。
叶翕音心里感叹命运不公,握住红竺冰凉骨瘦的手,轻轻点了下头。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听话,那,先把药喝了!”叶翕音话时,又把药碗往红竺跟前递。
这次红竺什么也没,伸手捧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将药全灌进了喉咙里。
端着空碗,红竺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药汤,望着叶翕音,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
又陪着红竺了会儿话,叶翕音才由红竺房里出来。
行至门外,叶翕音见几个媳妇丫鬟都在,脸上带了少见的肃然,语气郑重道:“这件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尚若让我听闻,谁背地里拿这事出去跟街坊邻居嚼舌根,一律严惩不怠!”
“是!”丫鬟媳妇们赶紧行礼应声。
叶翕音眸光往旁边一偏,见冷清秋正巧也在旁边听着,便对冷清秋道:“麻烦冷伯将这番话传给府中所有下人。”
“是,我这就去办!”冷清秋话间,忙不迭地就往后院走。
见冷清秋走的急,叶翕音忍不住道:“冷伯别急,你腿脚本来就不好,慢些走。”
冷清秋回头对叶翕音笑道:“我眼下腿脚可是一点儿都不疼啦,上回你给我做的哪个膏药,效果可好啦!”
膏药?
冷清秋一句话瞬间点醒了叶翕音。
对哦,她怎么把楼嘉钰给忘了,他也是位用药的高手啊,调理红竺的身体,兴许他有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