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的一点没有错。
整整一宿,叶翕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眠,满脑子全是叶旭旭临走时那般委屈至极的模样。
越想叶翕音就越心疼叶旭旭,恨不得翻墙到旁边的院子里去找她。只可惜翻墙这种事是叶翕音生的短板,她连爬上车子都费劲,更别半夜爬墙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直折腾到邻近四更末,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只是刚微明,巷子里传来第一声鸡叫的时候,叶翕音起床了。
她刚起床,红竺就上楼来了
因头晚上叶翕音折腾到很晚才睡下,红竺也是一宿不放心,她猜以叶翕音的性子,定是要早起去看叶旭旭的,便也早早地上楼来了。
将拧好的热帕子递过去,红竺望着行色着急的叶翕音,忍不住道:“姑娘,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叶翕音此刻满脑子都是叶旭旭,并没留意红竺话时的神态语调,将毛巾还给她,急切道:“我此刻先过去看看旭姐姐,回头再看你的东西。”
叶翕音完,不等红竺开口,转身就进里屋换衣裳去了。
红竺赶紧跟了进去,见叶翕音正往身上穿那件菱花缎的夹袄,便由旁边的一个底柜里取出件裙子,捧到了叶翕音的面前。
叶翕音扫了眼红竺手里的裙子,笑道:“这条是夏的裙子,你这丫头,怕也是被我弄得急糊涂了。”
红竺却不话,将手里的裙子轻轻抖开,对叶翕音道:“这条裙子是昨日堂姑娘还回来的,姑娘且看看,这条裙子可有何不妥?”
叶翕音听出红竺这话不对,便接过裙子,将裙子前后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在裙子的后侧,发现有几片暗沉的褐色斑迹,似是洗不掉的陈旧脏痕。
“这是……”
望着那极快脏痕,叶翕音微微蹙眉,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红竺。
红竺此刻脸色微微有点泛红,看了叶翕音一眼,然后伸手将她手里的裙子拿回来。
低头看着那几片没洗掉的脏痕,红竺低声道:“姑娘瞧出来了吧?这是女儿家的葵水。”
叶翕音自然看出了那几片脏痕是什么东西,这令她也有些意外,一时不知该什么。
红竺将那条裙子收起来,看向坐在床边默不作声的叶翕音,忍不住道:“我跟堂姑娘不熟,所以并不了堂姑娘的为人,也不晓得堂姑娘往日与姑娘是怎样。只是昨日我收拾衣裳的时候,看见裙子上的这个东西,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女儿家相互借衣裳裙子穿,本是寻常事,可但凡不心把这种东西弄到借来的裙子上,宁可不还,也不能再把脏衣裳还回去了。
且不人家瞧着恶心,这东西本就是触霉阅不祥之物,是大忌!”
“更何况,姑娘如今的身份,每一季景辰少爷给姑娘裁的衣裳,好多新的都没上过身,就算姑娘日日换新也穿不过来,又不差这一件。再者,堂姑娘家里也过得去,也不是穷得赔不起一条裙子。”
红竺正话,听见外厢有脚步声进来,跟着便听红于唤道:“姑娘收拾好了吗?逍遥楼的姚老板差人送药膳汤品来了,特地嘱咐姑娘要趁热喝呢!”
叶翕音赶紧站起身,对红竺低声嘱咐:“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尤其是红于。红于是爆碳性子,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闹腾起来。我娘听见也要生气,娘身子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