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挑拣脂粉，见她拿起来那盒粉又放了回去，最后抬头跟自己要银子，便回身唤来卫小海。他出门，身上也从不带现银。

接过银子包，景辰由包里取出几块碎银，也不掂轻重就递给了婆婆。

婆婆接下银子，立刻说道：“这位公子给的太多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银子呢。”说话时又退了一块给景辰。

景辰却没再收回，只低头看着叶翕音挑选东西。

婆婆见景辰不要银子，便又将叶翕音刚才放下的那种偏贵的香粉拿了好几盒全塞进她手里，笑道：“娘子，你家相公给的银子都快够买下我这摊子的了，这些你都拿着吧。”

婆婆那句“你家相公”说的叶翕音脸微微发热，只接了两盒粉，将剩余的又放了回去，正欲起身，却看见婆婆脚边放着本破旧的小书，便好奇伸手拿起来翻看。

书页上的字有些奇怪，她不认识，便向婆婆问道：“这是什么书？怎么是这样的字？”

婆婆笑着摇头：“我老婆子也不认得，我家是世代做胭脂水粉的，这本书，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做胭脂的秘法，因家里艰难，我才拿了出来，打算换点银子。”

叶翕音一听是做胭脂的秘法，十分心痒，可翻开看了看，上面的字却一个也不认得，又遗憾地打算将书放回去。

“给我看看”景辰低声说了一句，伸手由她的手中将书拿了过来。

大概翻了几页，景辰抬头问婆婆：“这书怎么卖？”

婆婆见他询价，便道：“公子想要拿去便是。我卖给收旧书的，顶多也只卖几个大子儿。公子刚才给了那么多银子，这书就送公子吧。”

景辰听闻，便又从银子包里取了块银子递给了婆婆，回身牵着叶翕音向车子走去。

俩人刚转身，就听那婆婆在后面连声道谢，说的全是夫妻和美，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叶翕音猛地将手由景辰手里抽出来，先一步往车子跑过去。

景辰看着叶翕音仓惶的背影，眸底渐渐有暖意弥漫，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一弹，一块银子不偏不倚落在婆婆手里。

转回身，景辰对婆婆浅浅地勾了下唇角，低声说了句：“借你吉言”

景辰上车的时候，叶翕音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看见他进来，叶翕音赶紧凑过去，甜甜笑道：“你买下的那本旧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景辰伸手将书递给她，看见她翻的一本正经，挑眉问：“书里的字你认识？”

叶翕音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然后一本正经地摇头。

见她这幅懵懂的可爱模样，景辰将脸转开的时候忍不住轻笑。

她这副表情实在太乖巧，像枚半熟的青果，好像咬一口啊。

见他笑，叶翕音不悦地鼓着腮，将书往他手里一丢：“笑我？就跟你认识似得！”

“嗯”景辰低应了一声，轻轻将书翻开，目光在那些陌生的字体上逐一浏览。

叶翕音惊疑的眸子蓦地睁大：“你……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