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宛杵在人群中若有所思,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动了动嘴皮子:“先等等,王……快来了。”
“……”云舒其实很想说来不来的都可以先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一个二个闷头的样子,似乎这一场大戏,除了她,还必须要楚慕到场才能唱起来!
等吧!
想想也确实是,少了他,这场戏她也不知道怎么唱完。就这几个人七嘴八舌和那个女子的话中,她也猜了个大概。不过这王宫里热闹成这样,楚慕不可能不知道,等了这许久倒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云舒站得有些累,索性坐在神殿门前的石阶上,屁股刚落地对面便又是窃窃私语。
“啧啧云氏家教不过如此,嫡出的继人且教得如此粗鄙!”
“可不是吗?若教得好,怎么会从小勾搭南……又吊着王,你看看王对她死心塌地的,像中了邪一样!”
“堂堂国母,怎么的就不能注意点儿仪态!”
大谈特淡的是文臣居多,堵她的人虽多,但多是各家族的年轻一辈,除了家中独子便是继人的情况,基本上都是旁支或者次子,只有阮宛宛一个家主担任主力。虽然元阮宛宛从那天以后待她便别别扭扭的,但有几分真心想为难她,她是门儿清的。
今天这个事情看似凶险,实则生路暗藏,化险为夷不难。这一局不知道应该是谁押筹码,云舒望了眼旁边的云起,他黑着脸皱着眉,握着双拳将自己的下摆捏得皱巴巴的不说,还时不时的砸腿,云舒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焦虑了。
竟缘跟个无事人一般,左看看又看看,看似随意,戒备的伏在云舒旁边,只要谁对云舒有一丝异动他便能六亲不认。
云舒忽然感觉头顶凉快了一些,日光没有那么烈了,紧接着手臂就被人带着连人拉了起来,“地上硬,你身体没有恢复,若是觉得累,这么多人,随便找人拿张凳子也好!”声音温润特别有磁性,较之少年之时多了些许的稳沉。
云舒抬眼匆匆扫了一眼,快速的别开了脸,他的这点沉稳可是历尽千帆才得来的,人之初性本善,得是经历过了才明白的,与年龄无关。有些人即便年到九十高龄一生在保护中度过,不曾经历过什么,他这辈子都活着天真中可若几岁孩童乃至十四五的少年,年纪不大却也可能饱经沧桑,且知这世上本没有容易二字。
果真有人抬了凳子过来,并加了一个软垫。噗嗤一声云舒笑了,“狗仗人势,此时我是那狗,你就是那人!方才……”她纤手一指对面那些衣冠禽兽,“他们是那狗,你,依旧是那人!”
楚幕脸上有些精彩,也仅仅是短短一瞬,一如既往的叹气,将她按到那软垫上坐下,“我想过许多次,等你的气消了,也肯同我好好的。没想到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伤人,舒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消气?”
消气?如何消气?云舒无语,“从什么时候你肯收手罢!”
他笑着,道:“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和竟缘回去罢!”
云舒莫名觉得一阵寒意,他又道,“我知道你今日可能听了些不该听得事情,不过,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楚幕站直了,对着围剿的文臣道:“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的铁骨铮铮孤不希望是见了血光才能改!”
说完话转头望了眼云舒的方向,起初云舒以为是在做给她看,表明他的诚意,但心中始终觉得有什么事挂着,思来想去,才想到一个人,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煞白了脸,站的僵直。
忽然明白了,若她妥协今日能保的也只是自己和竟缘,云起和那个小丫头就不一定了。可是云起的命她不想轻易交出去,就连那个丫头的她也不想丢,毕竟那些事情她还想亲自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