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此时的脸色一定是极难看的,手心脑门儿全都是汗。喉咙发干,半晌,压着嗓子问,“奉谁的命?”
“自然是大人您……云舒……云大继人的令!”空玄缩回手,仰头大笑又道:“这次行动可是大人您一手策划,亲自领队……出发前誓师曾夸下海口说……除您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吧嗒,脑中唯一剩下的一根弦绷断了!忽然就感觉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气,难受的仿佛落了水,快要窒息而亡了。
“怎么……可能!”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做梦也没想到是这种可能!
云舒……梦里的云舒一直爱着南心觅的,曾经为他的出走,难过的快要死过去一样。怎么会……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莫非两个人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两个家族之间有什么?
后一种可能性在脑海中放大,她越来越怕,甚至不敢去细想,抱着脑袋呆坐了一下午。空玄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一概不知。
夜半时睡梦中惊醒,陡然记起了两人后半段对话……
她近乎卑微的祈求空玄告知她计划的内容,无果后又道:“如果是我的命令,那我现在命令你们停止所有计划!”
“不能!大人曾经预料到,身为田音的您会阻拦,所以留下后手。今日我来便是给大人一个讯号,计划很成功,这期间靠大人的指示,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日将发起总攻,请大人做好准备”
准备?做什么准备?杀了他吗?还是逃跑?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早已方寸大乱,脑子什么也想不出来,空玄走时又道:“荷池旁的灯笼……大人如果有空,可以祭奠一下,诸君都是南楚的烈士,云氏的勇士……”
轻轻一句话,却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些杀手,怜悯空洞的眼神在脑海中久久不散,每一个人都在问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将他们的皮下葬?
一日一日的过去对她来说甚是煎熬,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停下这该死的计划。恍恍惚惚自己逛到了主殿正屋推门进去,自受了伤开始便一直住在吟荷居,他的这间卧房好长时间没人住,却无一丝尘埃,想起第一次进这间房便是成为他侍妾的第一个晚,闹了啼笑皆非的一出戏,想想都忍俊不禁。卧房里多了两幅画,便是石室里的那两幅,少年时的云舒和少年时的他。
路过净房又进去看了看他引以为傲的白玉石池子,作为田音来到此处,第一次在这里差点被淹死后,再也没泡过,突然生出了要进去泡一泡的想法,可是她居然在里面能站稳了,如果是之前肯定很高兴,可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兴味索然,便不想久呆。
“小音儿,你怎么在这里?”转头见到梁善和红鸾,两人手中抱着几卷超大号的经卷,梁善手中较多,停下来这一瞬似乎抱不住,不停的往下滑。
红鸾哼了一声,抬脚便走,多看一样都觉得嫌恶。她首先是习惯了,其次是近来忧思过度,精神不是很好,没力气较劲。梁善抱着经卷,快速的跑过来凑在耳边道:“等我!今晚上我一定找时间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