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这一辈子情爱一事不过是镜花水月罢,娶谁都一样……”他将画裱好,小心收起,又道:“白雀虽是女人也是君王,你不必担忧她耍正室派头给你下马威。平常待之,谦卑些,她不会拿你怎么样”
听他将那女王捧的如此高,心中的荆棘丛作祟,刺的心痛极了。忍不住反驳道:“你未免轻看女人的嫉妒心,我为你宠妾,若换我作正室亦会在意”
南心觅摇摇头轻声懒笑,语气却很生硬,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听之不得不从:“本君说过她不是一般女子,闺阁后宅还入不了她的眼。幼年继位杀伐果断又爱憎分明,将极国上下治理的服服帖帖。玩弄政权的手段,叔公都称赞不已。与她耍手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这脑袋瓜还是好好养养花扑扑蝶罢,有本君在,她也不敢将你怎么样”
你一定得娶她吗?这句话在喉头上梗了一晚上,到底没说出口。
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他的声音,他的模样,对她深情款款的样子。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娶亲,开局是她不小心闯进了他的世界还是他将她拉了进来?总之田音已经退不出去了。
翌日清晨起的格外早,刻意打扮素净了些,归墟堡上下严阵以待,连银蚀等人也正经了许多,站在门口迎接。田音进归墟堡以来,头一次见到归墟堡如此庄重,可见归墟君和南心觅对这件事的重视。
长长的车马越来越近,从仆从到车马俱是一片白色,女王从车架上下来亦是一袭华贵白裳,一尘不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举手投足雍容大度,君王气度不凡不怒而自威。
与她相比,花中牡丹遇上路边野菊,田音竟然有些紧张。
女王自极国带了许多特产,田音瞥见俱是些药材,但归墟君与少君却十分满意。
一同进入东极大殿,南心觅与女王隔着长厅相对而坐,她跪在女王的几案旁,添茶倒水,恭敬而温顺。
姿态放得较普通侍女还低些。
“说来不怕女王笑话,前段日子那应国试图推翻本君的辖制,闹了一阵。心觅月余前已将多事之人除去,如今的国君一心拥戴我归墟堡。此番女王有心投靠,待与心觅成了婚,周边再谈下几国来,那更是如虎添翼”
这事儿她竟不知,偷偷看南心觅,他漫不经心的转着酒杯,好像这宴与他干系不大。归墟君是真的很高兴,连干了好几杯。
女王举着酒杯陪着笑:“君上意思白雀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白雀能为您的宏图出一份力,是白雀的荣幸!”一饮而尽,田音适时添上新酒,白雀女王话锋一转:“只是白雀只是大概猜测,归墟堡今后的走向如何,是否能得君上与少君吐露一二呢?”
欢声笑语试探诚意来了。
“我老了,不过就求心觅子嗣多多,承欢膝下,晚年不至于冷清。其他的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归墟君打的一手好太极,白雀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仍笑语盈盈不死心,“归墟堡收纳无数能人异士,又集宗、应两国军力、财力再加上我极国,若说为了安稳盘踞一方,我还真不相信。况且,吞了宗、应两国就收手了吗?不太能吧!就是与那南楚一搏,不说大胜,动其根基也是能的”
中土十国安稳的根基在于南楚,而南楚的根基在于南氏、楚氏,南氏覆灭已自毁一半,而另外一半楚氏的硬伤是人丁稀少。天下权柄谁不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