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扭、怄气都烟消云散。
残夜,两人同盖一被,共诉心绪。南心觅很有耐心,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知无不言。
“哪天那么多人结局是什么?”
“只有十个人能活着出去见到太阳,能者得之!”他回答的毫无波澜,如同在讲今天这菜味道还可以。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将人命看的那样轻。活的人进了这里,那命比路边的野草还不值钱,他们以性命博来的仅仅是一个出塔的机会,太……大好男儿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自寻宿命吗?”
“你是想说我残忍?还是说他们愚昧?首先这是归墟堡的规矩,无人例外,我也是如此。其次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想来也是,答案或许残酷,但那是事实。人总是这样,难以接受残酷的事实,情愿自欺欺人。她不是想不到原因,而是不想去撩开那层薄沙去看真相。
“音儿,人生来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做的每一个选择,做的任何事情都要自担后果,世间本来残酷,弱肉强食。”
见她还在发呆,抬手推了她额头一下,宠溺道:“也罢,只要我在一日,便愿意宠着你,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前提是不能离开我半步!”
一个翻身下来,缠绵缱倦的一吻,田音还没回过味来,他已起了身。撩开床幔见天已大亮,他随意抖了抖窝得邹巴巴的衣衫,朝外走,田音回过神来大喊:“登徒子,刚才说不能离开半步,现在已经离开一丈了!”
南心觅回头朝她妖孽的一笑,扬长而去,她被那一笑迷得三迷五道,回神眼尾只扫到一片蓝色衣角。一个枕头丢过去,哪里有什么人,倒是砸中了个端水进来的丫鬟,一盆水打翻再地,小丫鬟吓的跪在地上。
心里塞了蜜罐的田音,病好的极快,还能偶尔出门转转。
员桥殿没有岱屿殿规矩那么多,但好歹是归墟君本尊的居所,南心觅尚且不敢造次何况田音,只求越降低存在感越好。出了小院门往其他地方走去,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走出岱屿殿以外的地方,东极殿巍峨且大,员桥殿严谨,还是岱屿殿最宜家宜居……
“咦?你莫不是就是那小魔头豢养的金丝雀?”一头银发的男人磕着瓜子,好奇的看着她,围着她转了几圈,确像那看宠物般的眼神。
田音只觉得这人特别眼熟,倪管事跟在身后叫了声:“银蚀大人”
那人挥挥手,她终于想起了。鬼澈发狂那日,这便是飞在半空中阻拦鬼澈的几个人之一,那日便是他说不差盖房子的钱。
说起这糟事,倪管事当时也趁着她被掳走择路而逃,和眼前这个人一样,人家尚胜在光明磊落,她倒好看田音和南心觅生了嫌隙便冷言冷语。
如此对倪管事这个人的意见越发的大,心凉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