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豫晋见吴克明那副嗜酒的鬼样儿,不禁瞪大了眼睛,暗叹自己的无知,想想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很清楚。眼下夸海口成了这个样子,他自己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简单犹豫了一下,他旋即抓起了面前的酒瓶,一仰脖,深深倒了一口,但紧接着便是紧促的咳嗽声,毕竟在这之前,他是从来没有喝过白酒的。
吴克明见他那副熊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何豫晋抹了一把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吴克明傻笑不迭。
此时此刻,两人在不算大的宿舍里尽情玩着他们儿时的输赢游戏,剪刀石头布,并依次互猜饮酒,玩得不亦乐乎!
何豫晋很快便不再像山里的傻孩子,吴克明此时也不再是他口中那个无家可归的苦孩子,他们两人变成了两枚大旗,在风雨里相抱成团,各自取暖。
此时,宿舍的灯光吸引了不少飞虫从外面的草地上窜进了宿舍,围绕着灯罩转了几圈,继而像一个大漩涡,在炽热的灯棒上很快烘干。
何豫晋这个时候已经醉了,吴克明亦是醉的扶不起来。
两人拿对方逗乐了一会儿,很快一翻身,抓了床被子便躺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的太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冉冉升起,刚开始红得像个熟鸡蛋,接着像个女人脸,最后一下子窜出来,竟又觉得它什么都不像,只是像它自己。
因为昨天喝的醉醺醺,此时何豫晋的脑袋依然有点疼,有点酸麻。他懒懒地摇了摇那颗昏昏沉沉的头,然后起身看了一眼依然还在酣睡的吴克明,连忙又换了件衣服,出去洗了洗自己的麻脸,刷了刷自己那已经被熏污的口腔。
不知道怎么回事,何豫晋自己在盥洗间卖力洗刷的时候,他竟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重组了似的,浑身难受。
何豫晋从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轻轻拍在脸上,那股凉意掠过自己脸部神经的时候,他竟觉得水如一层稀薄的空气,让他心里有点凉的同时也有点缺氧。
就在他犯傻发呆的时候,吴克明站在了他身后用牙刷轻轻敲了一下何豫晋的脑袋,带了点开玩笑的语气道:“豫晋,怎么了,莫不是头还在疼?不要急,等你习惯了这种感觉,我相信你很快会喜欢上这样的状态。”
何豫晋听了吴克明的话,头也没回地含着牙膏泡沫,道:“是啊,我还真的从没这么爽过,原来我只见俺爹吸烟、喝酒,没想到今天自己一尝,它竟然是让人如此销魂,让人如此欲罢不能。”
说完这话,何豫晋微眯起眼睛,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吴克明见他这样,不禁仰天大笑。
何豫晋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盥洗间变成了一个回声谷,声音颠来倒去,就像是一个醉了的人。
何豫晋洗刷完回到宿舍,坐在自己床上等吴克明回来,问他上午的安排。
吴克明摇头说还没打算。
何豫晋倒是出了主意:“听说现在的大超市需要很多人发传单,你我倒是可以去试试,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赚点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