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忠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着说道:“可是我忘不了她,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陈家的种呢,她就这样死了,不仅带走了我的念想,还带走了我的儿子,娘,你说我怎么能忘了她?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她。”说着就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陈老夫人的心里也十分难受,面前跪着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哭泣,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孤独终死。
“唉,你们哪,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最后,她也只能发出如此叹息。
陈敬忠哭了一会儿,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娘,您就允了我吧,我是真的喜欢随喜的,她虽是个丫头,但并不是狐媚子,她也没有勾引我,是我先喜欢上她的。先前她在三弟那里,我不敢表示什么,现在你既然把她给了二弟,不如给了我,二弟那里有锦屏足够了,可我真的是没有随喜不行的娘!”
陈老夫人是一脸的为难,先前她为了二儿子,已经破了一回例,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娶锦屏为妻,现在,难道要再让她打一回脸,允许大儿子也娶个丫头做正室吗?那陈家成什么了,以后陈家的后代岂不都是从下人所出的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无法忍受,硬着心肠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是不?那好,你们愿娶就去娶吧,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你们也不必顾忌了!”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娘,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敬忠被她说得心里难受,忍不住分辨道。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给我出去!”
陈老夫人喘了口气,又道:“你是陈家长子,你所做的一切都代表了陈家,你若娶了简随喜为妻,不仅给陈家脸上抹黑,就是兄弟间也会出现裂痕,回去好好想想吧!”说完就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陈敬忠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他走后,陈老夫人紧了紧袖中的拳头,之后就叫凤屏去把简随喜找来。
凤屏很快就把简随喜给找过来了,她去的时候,简随喜正猫在房里串珠子,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她不知道陈老夫人为何要突然找自己过去,自从来到陈府,她也只见过陈老夫人两面,第一次是刚来的那天,第二次是她叫自己去二少爷处服侍的那次,这次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不过她直觉不会是件小事。
到陈老夫人房里的时候,陈老夫人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简随喜微施一礼,叫了声“老夫人”。
陈老夫人没有应声,甚至没有睁眼,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醒着。
简随喜有些郁闷,心想她叫人把自己找来,怎么她自己倒睡着了?她是走还是不走呢?
正在犹豫,凤屏已经关上门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陈老夫人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