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教沁雅宫内
一位素衣女子端坐在七宝琉璃椅上。目光平静如水,皎月般的面容上不起一丝波澜。
纤细修长的玉指正随意的搭在椅柄上,三千青丝袭肩而下如浩翰穹中的银河般闪亮夺目又似漆黑的夜空般神秘魅惑。
忽的一位粉衣宫服的少女疾步向前走来,低着头一时叫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于大殿中央便止了步伐,接着恭敬的行过礼后这才抬头认真道,宫主,公主已经离开三日左右了。
她完这话后便快速低下了头,笔直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严肃又不失些许平和。
“嗯。本宫知道了。今日教内的事交予大长老代管,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上方传来女子淡淡的声音,音调不高但不失几分威严。
那侍女听后忙恭敬道,是。接着又道,宫主,右护法己离教多日了,是否将其召回?
话音刚落上方便传来女子的声音,不用了。派她代表冥教去参加生死斗吧。着略微思索了片刻才道,左护法照旧,江少爷交于本宫即可。
“是。谨遵宫主之命。”
待那侍女离开后,屠日珹芳才喘了口气,接着身子便放松了些许,自然而然的软了几分。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疲乏的额间。双眸微闭若隐若无的鼻息轻微传来,带着初秋的温热惹得人心神微漾。约莫半刻钟后便下意识间撑着手肘打起盹来了。
殿内的侍女、厮们大抵早就有所准备,见状都默契的看了一眼紧接着便快速而又轻声的离开了。
行走时不仅解了腰上的佩铃,而且连呼吸都是似有若无的,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然而殿内的人儿却睡得并不安稳。终是内心掩着心事,一时思绪纷繁错杂的如一团乱糟糟毛线般扰得她羽扇轻舞,不过半个钟头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后入目便是空荡而偌大的殿宇。殿内珍奇玩物众多,装饰也是极其典雅精致。
倘若旁人进来定会被这富丽堂皇、气宇轩昂如幻境殿堂夺了眼球。一时间心绪飘扬,心中烦忧皆如青烟般消散无踪,任何恼事都会抛之九霄云外。
然而屠日珹芳不同,错踪复杂的心事本就让她烦躁不已。再加上这宫内大部装饰皆出自那人之手,一瞬间他的气息剪不断、理还乱如一根银针般直直扎进她的内心,生生揭开她埋葬已久的思念与悲痛。
挣扎良久屠日珹芳终于从椅上站了起来。她揉了揉昏痛异常的太阳穴,接着理了理稍微褶皱的裙摆。这之后便迈着沉重而沉稳步子离开了。
待她缓缓来到大殿外的时侯,服侍的丫鬟们齐齐抬眼朝她看了一下。眼里流露着担心双腿却丝毫未动,唯有嘴上欲有又止。
见状屠日珹芳怔了一下便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接着就轻轻离开了。
一路上她都那样静静的走着,眸中似醉非醉,恍恍惚惚,一时间叫人猜不透她的心绪。
屠日珹芳就那样走着,一路上穿过了不少桥流水、亭台楼榭,心中的思绪也飞向了不知名的去处。
“子枫,你不必的。你知道我只把你当哥哥看,对你对你从未有男女之情……对不起!”
少女抬头认真的着虽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难过但更多是难以改变的坚决。
这一刻少年的心碎了,连带着欺骗自己权利也没了。
少女依稀记得他听了这话后眼里的亮光忽闪忽闪的。不一会儿便全部熄灭了,无尽的黑夜倾刻间覆上他清亮的眸子。凄凉、压抑、悲怆、绝望。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甚至是难以想象的惨白。纤细瘦削的身如薄薄的、易碎的纸片般似乎只需一阵轻风便可将其吹倒。
霎那他整个人精气全气,死气沉沉的就像脱了水的鱼儿一般仿佛立刻就要濒临绝境。
然而只消半刻他晃晃悠悠的身子便镇定了下来。空洞无神的眼睛骤然燃起了一束光,虽然微弱但却十分有力。于是才半响工夫他便似乎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