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化明明是为了拯救龟兹,才凭借口舌,利用赫乞隆的野心说服他出兵相助,明明是邓化思虑甚远,以胶郅谷为据点,阻击大唐主力部队,明明是房遗玉瞧出邓化非凡,故而晓以利害,说服龟兹归降。
然而经过祝先生这么一说,却将此番战争说成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房遗玉就是这个阴谋的背后主使,邓化成了配合她的助手,无疑是鬼扯的很。
这位祝先生,实在有些不要脸,求求他做个人吧!
都说面相贼眉鼠眼的家伙,心思歹毒,可他们哪比得了这些衣冠禽兽?长孙辅机是,这祝先生也是,应该说这面相越是正派,越无耻才对。
房遗玉在窗外气的不行,可耳朵却是立得高挺,心知那二人商议的必是不利于她的阴谋。
正在这时,侯君集叫骂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她房遗玉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打出那么漂亮的战役,原来她早就和龟兹勾结,难怪她对那些夷人贱民,那般心——呵,父女都是一个德行,同她家那老贼一般,尽是杂种!”
房遗玉的眸中闪过一丝怒火,侯君集骂她可以,可当着她的面骂她老爹房玄龄,绝对不能饶恕。
“可是——”侯君集皱眉道:“就这些吗?这些毕竟都是你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陛下对房家那丫头荣宠至极,绝不会轻易相信的,再加之,她此番立下泼天大功!还有,若是房遗玉与龟兹勾结,为何还要灭掉龟兹?这有些说不通,本帅若想出气,仅凭这些还不够!”
祝先生森然一笑:“我却认为这已足够,灭掉龟兹是她的权宜之计,要知于我大唐神威下,龟兹不可能撑过两月,只有投降才能延续下去,在没得到陛下要在龟兹设立都督府的任命之前,大帅可曾想过会于此处设立都督府?”
侯君集轻轻摇头,如实道:“未曾想过,我先前还当陛下会立白宜恩为龟兹新王!”
这是大唐的一贯做法,早年大唐对东突厥和吐谷浑就是这么做的,灭了东突厥,却没占据东突厥的领土,而将土地赐给了薛延陀诸部,灭掉吐谷浑,却立吐谷浑的皇室为新王,将土地又还给了他们。
这般做法源于秦时的古训,自古以来,只要中原地区发展强大,愈发昌盛就可以了,那些蛮夷之地,无人去想,以治中原为主,只有将中原治理好了,才可以去考虑那些蛮夷的土地。
如今的大唐在中原还有不小的发展潜力,才不会贪图龟兹这弹丸大点的领土,故而侯君集根本就没将龟兹当作大唐国土,也因如此,他才敢胡作非为。
只是没想到唐太宗会一改以往,于西域边陲的龟兹设立都督府,在交河城设立西域都护府,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房遗玉假装灭掉龟兹,实则是为拯救龟兹,不使龟兹损耗国力,只因出现意外,才造成今日局面?房遗玉身实则是有着通敌之嫌?”侯君集的面露出一副恍然明悟的神色,随后追问:“你有真凭实据吗?”
“没!”祝先生坦然道:“可就算没有证据又怎么样?我推算的一切合乎情理,足以让房遗玉百口莫辩。大帅可别忘了早年攻伐东突厥之际,药师公也受过诬告,反正我大唐律法也不定诬告之罪,即便此事不成,咱们也无损失!”
“祝先生言之有理啊!”侯君集抚须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