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丁兰在国土局找李本天要下车钥匙。李本天更恨丁兰,他赌气又买了一辆车,还给法院打电话问询,什么时候能判离婚。法院回答,我们正在考虑。之后,法院把丁兰和李本天传去,讲了他们的看法。
丁兰说,不能判。你们要是没经过我同意,单方面判离决,好吧,那我就碰死在法庭上。法官说,你这是在威胁人。丁兰说。你试试看,不相信?说罢,她走到墙壁前,额头往墙上碰了一下,顿时起了一个红疙瘩。丁兰说,看见了吧,我就准备以死抗争。法官见此,脸色突变没再出声。当时李本天脸色也一变,一副愤怒的样子,独自走了。
现在,她看着李本天那个穿戴,心里骂,臭美,给谁看了,谁稀罕你!
这时,那位男士走过来朝丁兰伸出手邀请,并细细注意了眼。丁兰这晚窍的是绿色丝绸衬衫,戴了个大号胸罩,把胸部鼓的凸起,下边是黑色短裙,当前最流行的裙子,配一双擦得明亮的黑色软牛皮舞鞋。这双鞋子她穿在脚上显得俏丽秀气,觉得很美。
丁兰看了眼面前的男士,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点显得老相。但她仍欣然而起。跳舞不要挑人,人家来请你,你就起来跳,不要拒绝。这是刘其告的。
请丁兰跳舞的男士舞技高超。在两人面对面站着开步后,男士左脚一个大步向前,右脚跟上来,双脚掌用力弹起,把丁兰呼地抬起一截。男士退回去时,脚后跟落下去,她像从空中落下来,这么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她觉得晕晕乎乎,像是被对方抱起来抬到云中,一会又觉得落到地上,感觉特别舒服。这种感觉刘其教她跳舞时曾出现,现在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给了这种感觉,让她心身愉悦。
丁兰开始偷偷注意眼前这位男士。面色黑红,眼窝深,眼睛大,眼角处有几条明显的皱纹,宽额头,高鼻梁,阔嘴唇,有点像外国人……
男士带着丁兰沿着舞程线转了一圈,舞曲结束时恰好回到她刚才所在的座位前。男士伸手请她坐下,她没坐,而是抬手指向安梅,“谢谢。你能不能请我这位朋友跳支舞?”那男士欣然答应。
等安梅和那男士进入舞池,丁兰刚坐下,一位女士坐到她旁边搭讪:“大姐,你认识那个男的?”
丁兰答:“不认识。”
“我看他好像与你挺熟的。”
“不熟悉,你有什么事?”
那女士说:“你能不能让他也邀请我跳支舞?我来这儿都一个多小时,没跳一支。我不好意思向人家开口,只好麻烦你给说一说。”
这是个没运气的人。丁兰知道,女同志的面子薄,拉不下脸来请,担心拒绝,怕自尊心丢失,她说:“行。”
这时她想起刘其给她说过的一件事。前年有个女士请刘其跳舞,他年纪大,耳朵有点背,只见面前过来一位女士同他说了句话。他没听清,于是问:“你说什么?”那女的脸色一变,扭头就走。当时刘其没在意,回了家。回想那件事,思来想去,觉得那位女士说的是,“我和你跳支舞行吗?”他没听清,误会了,他想,可能人家看见他一人独自练舞,高燕又不在,便要和他跳支舞,一片好意吧。
第二天他在舞场中看到那位女士,便过去请,以弥补昨天的误会,谁知那女士头一扭不嘲理他。他认为是没听见,便第二次规规矩矩的伸出左手,说,请你跳支舞。那女士头一扬,“哼”了声,我没空。刘其知道她生气了,没有再请,去和高燕跳。隔了几天,刘其觉得还是因为他没听清,引起人家不高兴,应该弥补一下,人常说礼多人不怪,他再去请上一下。这次那女士高兴的说,我在看人家练舞。没和他跳,确实舞池中有一对舞伴在练国标,不跳也就罢了。刘其觉得他已把礼节尽到,以后就再没请那位女士。事隔一年,有天下午,还是刘其一人独自练舞。那位女士从他后面悄悄过来,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扭回头看,见是她,知道是在报复他,气愤的问,你怎么搞得?那女士见他生了气,觉得报复成功,兴高采烈的连声道歉,我没看见,后退几步扭身走了。这是种虚假的倒歉,笑声中充满得意,我踩你一脚,看你咋办?刘其还真没办法,碰上这种女人能有什么办法?躲吧。以后再碰上那位女士,他就和她形成对角,拉开距离。他对高燕讲这件事,高燕说,你做的对,咱不要招惹她。刘其为什么要躲?因为他知道,女士请你跳舞,要是遭到拒绝,丢了面子,十年不忘。有人可能终身不忘。女人就是这种肚量。
舞曲结束,那位男士送安梅回座位,看住丁兰又伸出左手邀请。丁兰忙起身站起,指着旁边求她的女士说:“你先同我这个妹妹跳一支好吗?”
那男士随和的点点头,邀请丁兰身旁的女士。安梅见此,便问:“哪来的这个人?”
丁兰说:“不知道。”
“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
“那你管啥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