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段时间。丁兰和安梅的舞蹈技艺提高很多,两人都觉得需要实践。
这天晚上,她俩来到文化宫舞厅。俩人进去刚坐下,过来一个健壮的小伙子邀请丁兰。她抬头去看,这个小伙子高大健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可能是刚学跳舞,不是抬起左手,让她右手放上去端着,而是捏紧她的五个指头。他的右手揽她的腰时,虽显出想要做的文雅一些的意思,却僵硬地卡在她背上。开步动作更显僵硬,花样做的笨拙,显然是个生手。生手也好,可以从头学习,容易纠正初学时的不规范动作。还有,她闻到这个小伙子从口腔中散发出一股烟味,这股烟味很呛人,憋得她使劲把脸往右边扭,因此动作做的更加别扭不和谐。小伙子一口一个“大姐,对不起。”搞得她心里好笑,总是回应一句,“没关系,咱们跳。”
丁兰学的是国标,鼓点踩得准,动作做的柔软大方。跳了一会儿,不是小伙子带她,是她指挥小伙子。一支舞曲下来,小伙子累的喘气,她却无事一般。小伙子见如此,抬起双手合十致谢:“大姐,对不起,谢谢。”狼狈不堪的逃了。
丁兰坐下,心想:你跳得不好,何不向我请教,怎么就走了?她不明白,有些年轻小伙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向年长几岁的大姐求教,要求的人是大妈大婶,向大姐求救会被同伴或女友笑话,万一被拒绝,脸上挂不住。
丁兰坐了还没两分钟,过来一位姑娘坐到她身旁。这位姑娘身段苗条纤细,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一双明亮的大眼毫无顾忌看住丁兰:“大姐,你舞跳得真好。”
丁兰听到身旁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到耳中,扭头去看,身旁的小姑娘在夸奖她,她也不客气:“还行。”
小姑娘又说:“大姐,您能不能教教我跳舞?”
“行啊。”丁兰马上答应。教人跳舞是个乐趣。喜欢跳舞的人几乎都有教人跳舞的经历。教人是助人为乐,让别人高兴,自己还能学习,何乐而不为?
可是,丁兰没教过人,她答应了却有些做难:“我不会走男步啊。”正在她为难之际,脑子突然开窍,“有啦。咱俩都走女步。我拉着你的手,你看着我的脚步,跟着我踩住鼓点走。”
“好得!”小姑娘兴奋地从椅子上蹦起来。
丁兰拉着小姑娘,俩人沿着舞程线,逆时针方向走了几圈,一支舞曲结束。小姑娘就踩住了鼓点。
又一支舞曲开,探戈。丁兰还不熟悉,她和小姑娘坐下闲聊。“你叫什么名字?”
“王建华。”
闲聊中,丁兰了解到小姑娘是职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一家超市打工。母亲前年病故。父亲是做买卖的商人,有钱,又娶一个比她大8岁,比她父亲小22岁的女人。她嫌那个女人不配当她姨妈,就每天晚上跑出来玩,不到深夜不归宿。
听完王建华的简介,丁兰的心被深深的震撼,可怜的孩子哪,像草一样飘浮,谁管她呢?这就是生活。生活中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碰上。联想到李本天,她发着狠想,我坚决不离婚,不能让他给儿子乐乐找上一个像田亚丽那样的后妈,当然乐乐不会去认,但人们会说,他爸同他妈离婚了,给他找了个后妈,多难听的说法,让儿子一辈子心里难受。
丁兰正胡思乱想,过来一位中年人向她伸出左手邀请。这位中年人穿着一件白衬衫,扎着红领带,可能是天气热没穿西装。这无所谓,现在舞厅里不穿西装不扎领带的男士很多,又不是比赛,也不是有组织的联谊活动,只要服装干净整齐就行。这位中年人头发梳得整齐明亮,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运步稳健,带着她在舞池里逆时针方向走了一圈。
时间稍长,丁兰觉得这位中年男子不做花样,只走常步,就是个左侧身和右侧身,走来走去乏味的很。中四步是要做花样的,可他不做。按常规讲,应该走几步做一组花样,在舞程线走完后,花样也做完,回到原来坐的地方,正好送回她座位上。可这位中年人不是这样,带着她走了两圈,舞曲停时也没回到原位置,她和他只好站在舞池边上。两人尴尬局促的站着,想说话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在舞曲又开了,那位中年人又请她跳。她想歇一歇又不好意思,只好跟着他又在舞厅里转了几圈。舞曲结束后,她说:“对不起,我想歇一歇。”那位中年人朝她点了下头,“谢谢。”转身走了。
丁兰确实有点累了,下午练了两个小时,晚上再跳,当然会累。这时过来一位瘦高个的年轻人请她,她摆摆手说:“对不起,我累了,歇一歇。”那位年轻人走到一边去请别人。
可偏偏又过来一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身穿海魂衫,脸庞圆白,皮肤细腻,语言柔和地向她伸出左手。她纳闷的想,又是年轻人请我,怎么回事啊?想了会儿才明白,她穿的是青春服装,黑色短裙,黄色短袜,皮质舞鞋,露着两条白白细细的腿,显得俏皮靓丽,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