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颖面露不解之色,但还是回忆道:“我们一行出发后,先是遇暴雨,在离山镇过了一天两夜。
之后有山体滑塌,为了不耽误祭祀的时辰,只能另改捷径。
过了一个湖,休息一晚后,我开始感到不舒服。
再后来,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不过,我隐约记得,已经赶到了神祠。
再之后的事情……”
子车颖摇了摇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刘嬷嬷一叹,“太子这一路真是受委屈了。
只可惜,太子的一片仁孝之心,终究唤不回圣的惜子之情啊。”
“什么意思?”子车颖不解地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摇头,“太子可知,天星宫早已知道出发那天会有大雨?
天星宫也早已经将此事禀告给了圣。
太子又可知,必经之路的山体滑塌,根本是有人故意为之?
再有,太子这次病重,也不是什么意外,根本是食物中被做了手脚。
而这一切,背后都有圣的授意。”
“这,这不可能……”子车颖满脸震惊。
“不止如此。”刘嬷嬷继续道:“太子可知,离山神祠里祭祀的是谁吗?”
子车颖的心绪一阵混乱,“离山神祠里祭祀的,自然是言国的救星,当年救下太祖的离山大神。”
“本是如此。”刘嬷嬷忽然愤慨道:“可是圣为了求长生,竟然与天门的人勾结,不奉正神,反而以生人祭祀邪神。
太子出行途中,队伍中可是有六人失踪?”
子车颖点头。
“那六人根本是被提前送去了神祠,准备献祭给邪神。
若非天星宫有人向皇后密报,皇后暗中派人详查,只怕太子与那些人就都要一去无回了呀。
太子一行共有八百余人,可勉强保住性命逃生而回的,就只剩下了寥寥近百人。
包括吕国师、薄丞相在内,皆葬身于那邪恶的神祠之内。”
刘嬷嬷眼神悲哀,“圣为了一己之私,非但置自己的子民于不顾,还藏邪纳垢,与邪神为伍。
以生人血祭,简直是暴君行径!
好在苍天有眼,皇后安排地妥当。
虽未能救下所有人,但太子与那侥幸逃出来的队伍已然能够证明这一切,证明圣的恶行。
太子昏迷的这几日,圣的恶行已是为天下人知晓。
圣如此作为,不仅寒了众将卫的心,也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都城内,大臣与百姓个个人心惶惶。
这消息若外传,只怕敌国更是会借机生事,甚至进犯边地。
殿下,我大言国眼下已是内忧外患,皇后这几日来食不下咽,夜难安寝,只能独自苦苦支撑着。
还望殿下明大义、早日主持大局,以安内外啊!”
子车颖彻底慌了神,再看向自己的母亲郎皇后,的确是面色疲惫,也似消瘦了几分。
可,刘嬷嬷突然说出来的事情,实在是令他难以接受。
父皇怎么会害他?
父皇又怎么会祭祀邪神?
这怎么可能……
子车颖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迷茫不已。
“好了,刘嬷嬷。”郎皇后叹息,“太子素来仁孝,你也清楚。
圣纵有过错,到底是太子之父。
太子如今刚刚苏醒,不要逼他了。”
“老奴方才多嘴了。”
刘嬷嬷一礼,“只是,离山之事已然犯了众怒。
百姓生怨,兵卫汹涌。
皇后虽有些威慑,到底只是女流,无法服众。
老奴只怕,再这样下去,只怕都城就要大乱了。
殿下三思啊……”
说完,刘嬷嬷领着其他侍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