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戎腿上的伤口之处,还在汩汩的涌出黑褐色的血,一阵血腥带着腐蚀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也是中毒以来,第一次坐起身直视自己的身子。
这等惨况,还谈何大婚?!
呵...痴人说梦!
时戎的心中,那种从强者一朝沦为废柴之感充斥整个胸腔,那对自己的愤恨,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一把推开身旁猝不及防的两人,抬首狠狠的朝着那冰床一头撞去。
时昱一个趔趄,瞥见时戎那神情是铁定了心的,他抬手便从袖中挥出一枚银针,直直的刺中时戎的定穴。
时戎正将要撞上那冰床那尖角,却随之身形一软,一声闷响,顿时倒在地不能动弹。
“将他抬回床上。”
时昱还在地上跌坐着说,他顾不得起身,直接手脚并用的移到时戎的身边,将那穴位上的银针取下,随之和锦城一同将那时戎从地上抬起到冰床之上。
时昱捡起地上那掉落的短刃,上面还带着时戎那发乌的血渍。
随之朝着自己的衣摆一挥,裁下一长长的布条,准备给他的腿伤先包扎止血。
却是在这么真切细近的看见时戎腿上的伤口,许是两人本是同胞生的缘故,时昱的心间也是不由得一阵堵塞不畅,更甚有一种悲凉之感由心而发。
他好似能体会到时戎如今的心境了...
“锦城,打盆水来。”
锦城忙应声而去,他属实也是被方才时戎的情景给吓住了。
这密室之间,设施齐全,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并且其中还有通向外头的一个密道。
将军世家,这房屋构局都是经过细细打量的,一般这种密室,在往常都是防止敌人入侵,保护家眷所设立的。
锦城将水打来之时,时昱将手中的布条浸湿,先给时戎的伤口附近的血渍准备擦拭干净。
那伤口皮肉外翻,将黑紫的血液拭去,俨然是红黄相间的肉皮组织,这等伤势,可见方才时戎对自己下手有多狠!
时昱将那伤口包扎完毕,此刻的心间却是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般的让人喘不过气。
那左元泽果真心狠,想要对付将军府,竟然先拿兄长下手!
时戎压制自己了许久,每当他自己在密室之中的时候,睁眼看不见希望,闭眼是无尽的沼渊。
毁掉一个人最彻底的办法,不是取掉他的性命,而是让他生不如死,失去那操练多年突破的武境,人虽然活着,心却已经死了...
他多少次都想如同今日一般的宣泄,可是呢?
他不能,他连宣泄的力气都没有,他有时连动一动手指,都是一种奢侈。
他克制住自己,亲人来的时候,他表现出淡然,甚至还能帮忙出谋划策,为的是不让他们为自己担忧。
他克制住自己,爱人来的时候,他表现出镇定,甚至还能用尽力气去抱她一次,为的是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她爱的负担。
他克制住自己,锦城来的时候,他表现出从然,甚至还能仔细听他给自己讲大婚礼俗,为的是一日为他视为的楷模便更要坚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