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轻飘飘的看了萧君珩一眼。
只见跪在书案前的萧君珩只着了中衣,身上缠了好几圈荆条,上面的荆刺,刺破了他的皮肤,纯白的中衣,沾染了些许血迹。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怎的?你这是何意?”
萧君珩背负着荆条,向皇上叩了重重一个头,沉重道“草民自知有罪,特来负荆请罪,请皇上恕罪。”
皇上便不再看他,也不让他起身,跟平日里对待萧君珩和颜悦色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顾埋首批阅奏折,完全不怎的搭理萧君珩。
安公公知道,这是皇上在惩治敲打萧君珩呢。
过了多时,皇上已经批阅完一堆奏折了,才暂时搁下了毛笔,揉了揉手腕。
喝了几口茶,靠在椅背上,瞟了仍然咬牙跪在书案前方的萧君珩一眼。
他已经面如白纸,冷汗淋漓了,中衣也都是血迹。
但仍然保持着最开始的那个跪姿,身形都没有摇晃过。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哦。。。你有罪?你有何罪?”
萧君珩声音有些沙哑道“草民的家眷,她家里曾经。。。既然已经是草民的家眷,自是一切,都由草民一力承担。”
皇上笑了笑道“你的家眷,似乎,还没有过门吧?”
萧君珩坚定道“虽暂时还未过门,但是她与草民早就指腹为婚,定下了婚约,自是草民的家眷了。”
皇上又笑道“哦,既然已经是你的家眷,那么,女子出嫁从夫,她既然是出嫁女,娘家的罪,又何至于牵扯到她呢?既然牵扯不到她,又与你何干?你又何苦替她请罪呢?”
萧君珩磕了个头,道“虽如此,但是,毕竟。。。毕竟犯了君威。。。即使皇上仁慈英明,不追究她,但是草民却不能当做不知此事。”
皇上语气变得冷漠了,呵斥道“那么,你是知道的了?”
萧君珩摇了摇头,回答道“草民之前,并不知情。她年岁很的时候,便跟着她爹娘离开了安乐州,几年后,又孤身一人回来,其中内情,她并不知晓,草民又如何知晓。她那时候还年幼,她爹娘也并未告诉过她缘由,她是无辜的。”
皇上嗤笑道“哦,她是无辜的。”
萧君珩不敢点头,只继续道“直到后来她身边丫鬟禀告道有位蒋家姑娘来找过她,草民觉着不妥,便仔细询问了一番,又问了问安乐州一些对蒋家还有记忆的人,顺着他们透露出的只言片语,蛛丝马迹,方才想清楚了整件事情。”
皇上“哦”了一声,便不再话。
萧君珩便道“草民也去问过她,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草民可以担保,她确实不知情,况且,如今慕家夫妇都故去这么些年了,请求皇上,念在她年幼不知情的份上,网开一面吧。草民负荆请罪,愿意替她一力承担!”
罢,萧君珩又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迹了。
只是这次,他没有抬头,只静静的等待皇上的命令。
良久,良久,久到萧君珩身上的中衣又被冷汗浸湿透了,久到萧君珩感觉自己都快没有知觉的时候。
才听见皇上了一声“起来吧。”
萧君珩心里才松了口气,皇上既然叫了他起来,想必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