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珩便温柔的帮着晚晴挽了挽耳鬓间的头发,柔声道“莞儿如今身子不宜坐船吹风,还需好好将养,太医说,再养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坐船了。”
晚晴没想到,因为自己拖慢了大家的行程,有些内疚不安。
傅兰陵瞧见晚晴的表情,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便轻声安慰道“莞妹妹不可多想,咱们三个,可都是生死与共的人了,哪里还如此见外,要是想的那些拖累的话,可是客套生分了,伤了我和珩哥哥的一片心意,也伤了咱们生死之交的情谊。”
萧君珩笑着点点头,捏了捏晚晴的鼻尖,体贴道“莞儿不用想别的,只好好养着,待身子好了以后,给咱们做些好吃的,就行了。”
晚晴想着他们说的也是,都共过生死患难了,哪里还那么矫情呢,便也不再多言,只点点头,和二人继续说起笑来。
晚晴喝着绣橘端来的药膳,赏着碧荷摘来的各式各样的鲜花,觉得很是好看。
房间里都是花香,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小宅子里的茉莉花和桂花,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里,萧君珩见她的身子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经过太医和绣橘爹的诊脉,确实内伤慢慢好了,她也能够用膳用药了,每日里,补品不断,身子确实将养的不错,自己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忙碌铺子里的事情了。
但是每天早晨来看她一会儿,陪她用早膳或者喂她用药,然后陪她说会子话,才离开去铺子里处理事情。
午间多半是不回来用膳,晚间才回来,陪她用膳,或者赶不回来用膳的话,就会在她临睡前来陪陪她,待她睡下才回房。
萧君珩对她,简直是千依百顺,照顾她也是无微不至,细心体贴。
平日里,傅兰陵也会每天来看她,陪她用午膳或者下午用些糕点,下下棋之类的。
日子一天天便过去了,晚晴身子已经无甚大碍,可以下床走动,甚至去院子里赏花了。
萧君珩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发雷霆,差点下令把绣橘等打死。道不用心服侍主子的下人不如打死!
还是晚晴亲自求情,道是自己想出来走走,绣橘等不敢违抗等。
萧君珩还是难掩愤怒,绣橘等都被杖责了三十板子,扣了半年的月银。
晚晴很是不安,萧君珩对她倒是没有苛责,只无奈道“莞儿,怎可如此任性,你身子还没有大好,贸然出来吹风着凉了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要珩哥哥的命?”
晚晴一听他这话,又是愧疚又是委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君珩见她不说话,只叹了口气,小心的哄劝着,又命云松自己领了三十板子,道他不小心劝导。
还去请了绣橘爹给她小心诊脉,幸好绣橘爹道没有吹到风,无碍,又道请晚晴再小心将养一段日子,才出去赏花也无妨。
晚晴无奈点点头,萧君珩才舒了口气,请他开了方子,哄她喝下,驱寒。
待到晚晴喝了药,萧君珩又亲自轻声细语哄着她睡下后,才关了房门,去了院子里,亲自监督绣橘还有云松等的打板子。
因为萧君珩要杀鸡儆猴,便也不顾几人的脸面,直接命人堵了嘴,压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打!
打完板子之后,几人都去了半条命,也不敢求饶,只鲜血淋漓的磕头谢恩。
萧君珩经过端王一役,深感自己对下人太过宽容,以至于府内消息任人打探,若是没有内应,又怎么会轻易被端王设计埋伏。
而晚晴病情耽误至此,又何尝不是府内人耽误怠慢,幸而是之前安排了绣橘和她爹几房人手照顾晚晴,不然,等他伤好了才知道晚晴受伤的话,只怕早就。。。
他深知,晚晴不像傅兰陵,傅兰陵怎的说也是傅家嫡出大小姐,家世虽比不上他,但是在安乐州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庶人家,况且傅老太太也在此,自会好好看顾傅兰陵,又和萧老太太相识多年,给的赏钱也丰厚,傅兰陵又早晚都是他的正房太太,萧家下人也绝不敢怠慢的。
但是晚晴不一样,她虽也是大家出身,但如今却娘家式微,孤苦伶仃,孤身一人,连钱财都无甚,难免被人轻视,欺侮,她又谨小慎微,温柔顺从,哪里会跟他诉苦呢?
尽管他再三叮嘱安排,还是难免又照顾不到的地方,毕竟他是一家之主,要看顾很多事情,又或者如此次受伤,一个精力不济,她就受欺压了。
因此萧君珩大恨这些吃里扒外,怠慢欺主的下人们。
他此次连晚晴和自己的贴身下人都严惩了,就是警示其他下人们,这就是轻慢了晚晴的下场。
满府的下人们瞧见平常府里最有脸面的云松都被打的去了半条命,哪里不知道萧君珩的意思,以后都收起了小心思,但凡是晚晴要用要吃的东西,都万不敢怠慢,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哪怕后来是回了安乐州,都再无人敢小看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