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指着徐山说,“她说你们家有人收受贿赂,你知道这事吗?”
徐山低着头试图找到一个她能钻进去的地缝,不由得怀念起被丢掉的破洞床单。白言还是笑盈盈的,认真的点点头。
徐山的眼睛瞪的很大,她站在警服后面对着白言挤眉弄眼,声怕白言不知道贿赂是刑事罪。
“我知道有人贿赂。”白言诚实的说道,徐山真想从楼上跳下去。警察叔叔看看白言,转身又看看徐山,从兜里摸出纸笔,让他把话说清楚。
徐山的眼神暗淡了,见白言一副要和盘托出的模样,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能承受的起这个愚蠢的代价吗?白言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心情,正一字一顿的,好像朗读课文,他说,是他贿赂了徐山,让徐山帮他写作业。
提到嗓子眼的心咚的一声砸了下来,砸的警察叔叔狠狠的合上了本子。他一副被耍的样子,火冒三丈的,他说他们俩这是占用公共资源,他说他有这闲工夫不如去补一觉,他说他们俩比偷车贼还可恨。
徐山和白言谁也不吭声了,尤其是徐山,她觉得自己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
警察叔叔气哄哄的走出了徐家,关门时又撞上了门上的喜字,他扶住了门对着屋子说,“大人不在家,锁好门。”他的声音仍然很粗糙,徐山却觉得格外的悦耳,像树上的喜鹊,像水里的海豚。
徐山还在心里抒发着对警察叔叔的赞美,白言用手背敲打了一下徐山的头。她瞬间石化了,他怎么敢做这么“非礼”的事?徐山慌忙后退一步,后脑撞上了门上挂着的大蒜袋子。
白言笑着帮她拿掉了黏在头上的大蒜皮,徐山发现白言好像又长高了一大截,便在心里暗自不爽,明明吃的一样的饭菜,为什么他会疯长,而自己的身高很稳定。但不爽的的事太多,这件事要往后排。
“你为什么让警察来家里?”徐山没好气的质问。
”哦?因为你在警察局啊,我也是未成年人,不能去接你。”白言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徐山鼻孔哼了一股气,他哪里像个未成年人,倒像个运筹帷幄的大反派。很明显徐山破坏他转学的事失败了,她还破天荒的坐了警车,邻居的大嘴定会传到徐小刚的耳朵里。
“我可以帮你圆谎,就说你饭盒丢了。”白言一脸坏笑的说道,徐山刚想感激,便听到了无比腹黑的话,“20块。”
白言把手伸到徐山面前,光明正大的勒索自己。她现在确定了心里的疑问,白言跟大舅二舅是同道中人,他们都想利用别人的软肋不劳而获。
“别以为我忘了。”徐山不甘示弱的说,“婚礼上那个红包呢?”
白言面不改色,“红包我收起来了,因为掉在了地上,我以为你不要了。”他见徐山闭着眼好像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接着说,“我只是没有拾金不昧,并不算做坏事吧。”
徐山一个字都不想听,她只是好奇,这个男孩要钱干什么,难道是买烟吗?但她没功夫好奇,她必须决定要不要交出自己攒了一个星期的零食钱。
“你就那么不想去你的高中吗?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追求者吧?”白言话锋一转盘问起来徐山,徐山笑了一声,打包票说自己没有任何追求者,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跟他共处一校。
白言好像很失望,“一个花季少女在学校里没有追求者,还真是可怜。”
徐山气的满脸通红,她竟然被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发誓自己绝不能中了白言的诡计,坚决守住自己的钱包!
最后在徐小刚瞪的比牛还大的眼睛里,徐山还是从兜里掏出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数都没数就塞到了白言的手里,“上次借你的,多退少补。”
白言按照约定替徐山圆了谎,她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没想到几天后帮徐小刚办事的人真的被举报了,虽然不是因为徐小刚的贿赂举报的,但转学的事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晴天霹雳让这个家蒙上了一层阴影。王姨满面愁容,眼看着她因为上火一边脸肿了一大块,徐小刚暗暗叹气。他新婚第一件拍着胸脯的事就出了岔子,在王姨眼里成了一个无用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徐小刚都在外面跑,最后他为白言争取到一个考试的机会,如果考试总分达到550分,他就可以转学,还有个条件,不能偏科严重。没人知道许小刚是怎么争取到的,但那个年代,这个城市,有些事就是这样运转的。
王姨听到脸肿的更大了,550分?中考勉强考到430分的白言,转学比登天还难。徐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此刻已经提前庆祝自己安全停靠。看到徐山的幸灾乐祸,白言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仍旧笑着,对这个结果好像已经放弃了。
“看开点吧小子,转学不成也不要放弃学业啊。”徐山路过白言身边时幸灾乐祸的说。白言很淡定的说了句“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我要是考上了,你就要把一学期的零花钱分我一半。”
“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白言想了一下,“那我就无条件的帮你,”他声音压低了,“帮你破坏这个家。”
徐山的眼睛亮了,她本以为转学的事终于告一个段落了,没想到白言的话把故事推到了一个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