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梅还一直拿这事逗他。“我哪有那么脆弱,就是真想死,也不会这样死法!”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恨。只是,这与她何干?当梅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应该是“老”男人,她还是心里一动。他眸子里那是什么?好像一望无际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又好像一望无际的深渊,对,就是能一眼望进你心里的那种深渊。高耸的鼻梁,末端竟是一道深深地沟壑,一道令人难忘的标志性条纹。后来她总是喜欢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抚摸,像熨烫一件衣裳一样想去抻平它。
从他拉住她的那时起,她好像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已经18岁了,能够对自己的事情负责了。于是,她做出了成人后第一个决定。她要趁着年轻,好好疯狂一把。而且,她从他那种恨里,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谁也不是完美的,父母就是完美的?完美的话也不会留下自己一个人陪着年迈的奶奶,去了遥远的南方。
她都忘记了公布成绩这回事,她就这样一直呆着。有时奶奶喊她几遍,她才磨蹭到桌前吃饭。唯一能让她兴奋起来的,就是他发来的微信消息。但是这种信息也是若有若无的,像在地下车库里的手机信号。有时一天发很多条,有时几天都收不到一条。他也挺难为的,她知道,他比她大整整一旬,结婚5年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也怀不上孩子。他自己倒没什么,自己都还像个孩子,何苦再添一个缠住自己的腿。但是他父母盼啊!干着急,使不上劲儿,所以就把力气用在了对付儿媳身上。她心里就挺开心,有时就想打听打听,是不是你不行啊?他半天也不回信儿。有时问得烦了,他干脆回了句: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怎么试?她很好奇。成天像狗一样忙活工作,成天像牛一样耕耘生活,他还想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