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起了身,一边摆弄毛巾,一边对玉然开口“你去帮苍琰,他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九王爷。”
“可是!”玉然看向阿遥,有些犹豫。
“这里有我,你去吧!”言语间,取出了被热水浸透过的毛巾,转过身蹲下身子,轻轻擦拭阿遥的容颜。
阿遥伸出了手,握住了明檀手中冒着热气的毛巾“我可以自己来。”泪水尚还未完全褪去,言语间带着呜咽。
“你别冻,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件斗篷,被冻僵了,你的脸上,到处都是薄薄的冰块。”解开了自己厚重的上衣衣领,敞开些,把阿遥冰凉的双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不,不可以。”阿遥有些慌了。
“别动,我是你丈夫,有什么不可以的?”按住了阿遥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继续擦拭着阿遥的容颜。
阿遥的泪水更汹涌了,停止了挣扎,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人如此对自己,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言辞笨拙,不善表达,只是生性怯弱,不敢表达。
“没事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再哭下去,宫殿就要被你的眼泪淹了,我们就只能去别的地方寻一处住处了。”捏了捏阿遥的下颌,逗着阿遥的笑意。
阿遥笑了,容颜还带着泪水,只笑了一下,伸手想要抹去自己的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
“好啦!莫哭了,笑一笑好不好?”摊开毛巾,擦拭着阿遥的头发。
“殿下,姜汤好了。”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来,托盘上放着一碗姜汤和一碟蜜饯。
明檀轻轻取出了胸口处阿遥的手,放下了毛巾放在热水中,接过了侍女手中的托盘,吩咐侍女退下。
放下了托盘,端起了哪碗姜汤,有些微热,刚刚好,举起勺子舀了一勺,递至阿遥唇边。
“我,我可以自己来。”阿遥再次伸出了手,想要接过那把勺子。
“没事,我喂你喝,快把手放进被子里暖暖,红通通的。”明檀执意,放下了勺子,把阿遥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阿遥险些又哭出来了,强忍着眼泪,饮下了明檀递来的一勺姜汤。
滚辣的姜汤进入吼中,呛的阿遥咳了两声,明檀瞬速取下一旁的手帕,为阿遥擦了擦唇“慢慢喝。”
“嗯,咳咳!”
明檀取出一颗蜜饯,喂入了阿遥口中“吃颗蜜饯,能好些。”
“嗯。”甜味在口中绽放开来,丝丝入心。
待明檀把阿遥放下让阿遥休息时,天色已经昏黑“如果困了就先睡一会,若是不困,就休息一会,等到了用膳时间,我来叫你。”揉着阿遥的容颜,言语温暖动人。
阿遥裹在被子里,只露着头,睁着眼睛看着明檀,伸出手,握住了即将起身离开的明檀的手腕。
“怎么了?”
阿遥犹豫了一会,缓缓言道“婆婆,为什么要让九王爷处理?”
明檀笑了,他当这小家伙是舍不得自己离开呢,原来是在担心那月城公主,微笑着开口“她是九王爷的第一任妻子,如今出了事,自然是要告知九王爷一声。”
“可是,”阿遥不解“她既然是九王爷的妻子,那为何还会住在哪种地方?”
明檀揉了揉阿遥的头“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她自进了九王府,总是惹是生非,九王爷娶了妾侍之后,脾气更加的暴戾,经常打骂那妾侍,后来那妾侍有了身孕,她一气之下,给那妾侍灌了堕胎药,一尸两命,九王爷这才禀告了我父皇,把她废到了冷宫中。”
阿遥很是惊讶,她看着那老人谈话的样子,很是和蔼可亲。
“哈,不必想那么多,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已经过去了。”明檀安慰着。
“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那她,会被放到哪里?”
“应该是乱葬岗,她既然已经失去了皇室的身份,自然不能进去皇室的陵墓,怎么如此关心她?”依旧的笑意盈然,温柔动人。
“没什么。”阿遥把自己重新埋到了被子中,低声说“我们两个是一个地方的人。”
明檀笑的更开心了,翻身上床,隔着被子把阿遥揽入怀中,挑起了阿遥的下颌,强迫阿遥看着自己“夫人看到她,又如此关心她,可是会有些担心日后也有她这般下场?”嬉笑的样子,很是不正经。
阿遥的脸有些红了,想要重新把自己裹在被子中,明檀的手却不放心,阿遥心一横,嘟着嘴盯着明檀“反正横竖都是死,你若是有一天讨厌我了,就给我个痛快,别让我像婆婆似的,守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孤独终老。”言语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说到婆婆时,声音已经低到了听不见的地步。
明檀搂着阿遥,让阿遥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笑着言道“什么死不死的,你和她又不一样,我怎么舍得把你放在那种地方。”
阿遥红着脸,实在是难为情,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索性把头埋进了明檀胸膛里,抿着嘴不出声。
“把这个收好。”明檀抱着阿遥取下了手臂上的银环,举在阿遥面前。
“嗯?”阿遥探出头来,看向明檀和那只银环。
“这是额娘留给我的,是世代传下来的,你把它收起来好好放着,总之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放弃了你,你把这个拿出来,就当做信物,我便送你回月城好不好?”明檀笑的好看,把玉环放在了阿遥手中。
“这个!”阿遥有些惊讶“可它是你额娘留给你的,你应该好好把它收着。”
“你是我夫人,这玉环不管在我们两个谁的手里,都是一样的,你就当我拿它送你一个安心。”
阿遥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握着那只玉环,只觉得沉甸甸的,鼻头一软,险些再次落了泪“你为什么要给我啊?我那么不好。”言语间带着些许呜咽。
“夫人你可真是个爱哭鬼,在为夫看来你就很好,谁也没你好。”
阿遥握住了明檀的手臂,将玉环重新为明檀戴上“你继续戴着它吧,我不走,就是不走。”言语落,重新将自己埋进了明檀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