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议到此处,无不摇头叹息。几个时辰前还在筹谋的“收南召兵权,合东越之力,重振子之威,使下军政一统”之伟业,而今风向逆转,却成了如何破解“南召东越联盟”之难!
“璃公主必与殿下同心!此事毋庸置疑!”伏白宸慨然一言,打破殿上沉闷。
东宫谋臣各有讶异,起初并无人在意这个跟在太子身后的稚龄童子,都以为他不过是代替元鹤的新进侍卫,或者最多是个内侍近臣,于朝堂之政无足重轻。可未料这童子一开口,便是气势凛然,姿容轩昂,毫无臣仆的卑微之色。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未敢接言。既是不明童子是何来路,更是不明那个东越女子是何去路!
东越女君虽被降为庶民,可却一直寄居东宫,太子待她亦是礼让有佳虽未被封赐任何名份,可却与太子往来甚为亲密。听闻那女子曾经占居凌霄殿许多时日,后又被太子金屋藏娇,不知所踪。此中幽情,怕是旁人都无以窥视了然。而这童子所言,或许是知其一二罢?!
玉恒对伏白宸冒然议论,也是且惊且叹,惊他直勇,叹己悲凉那女子若当真与自己同心,就不会不归!她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连个辞行也无,怕是早已纵马出了皇境罢?
不知东越女子行踪,他君臣上下也只是徒然地议了半个夜的危局惨境,最后也只得出当下急策先行盛殓召王,并其一众属臣侍从,以勋王之仪,暂且停灵大云台。待选定派往召国的使臣之后,再送其灵柩归国,看是否能有契机向召太子释言,以求联手一处,共查真凶。
臣子惊惧忧惶了一一夜,玉恒实不忍再添其辛劳,又议了片时,便起身亲送臣子们归去,一直送到殿门外,立身高阶上又是再三拜谢,然后看着他们依次散去。
伏白宸站在恩师身后,终忍不住谏言,“师父该去找回越安君!否则……玉室之下危亡矣!”
玉恒讶异他所言,却也只是微微笑笑,再次叮嘱,“宸儿切不可再唤我师父!也不可再用伏白姓氏!自此……还是改名白宸罢!”
“师父怎样便怎样是!我是太子殿下怎样便怎样是!我这名字本就是师父……本就是殿下给的,叫甚么都行!”伏白宸爽快应言,“只是我方才的,师……殿下可有主意?越安君倒底去了哪里?她当真是往召国去了吗?殿下该派人把她追回来才是!”
玉恒摇头,“我今日累了……明日再罢。你自去偏殿,问宫娥们寻个暂时的住处,待明日……我再带你挑选院落。”
“这都是事!何劳师父费心!”伏白宸急得跳脚,“殿下该想想怎样才能追回越安君……”
“她走了……便不会回来!何必枉费心机!”玉恒苦笑,心头如压巨石,滞闷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