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王之使臣,若然长公主性命不存,就是你西琅王室本姑娘也要一并杀之!”言罢举剑又刺。
盛奕深知大事不妙,青门剑法远胜他所知所见!再如此缠斗下去只怕他君臣都要葬身此地。此回待看她利剑劈来,横剑上前拦下锋芒,忽探左手牢牢握住剑刃,央求道,“姑娘且慢!容盛奕多言一句!”
青袖有意抽剑,可盛奕偏弃了自己长剑,索性双手握上青袖剑锋,一时鲜血漫延,染红霜刃。
青袖终究未忍,立目看他,“盛将军,我敬你盛家威名,不与你为敌,还请退后!”
夜玄也上前呼喝,“盛奕放手!她要杀要剐,我一人担了,与你何干!”说着伸手去拉盛奕,被青袖抬起一脚踢在腰间,一时失力,险些跌倒。
夜玄恨得又要冲杀,被盛奕大声喝住,“公子!当知此地何处!身负何职!岂是你一人性命!”
回头又央告青袖,“青姑娘,盛奕少年即慕青门将名,多听祖父、先父讲说青门之功,今日得见实三生之幸。恳请姑娘可否念及青盛两家世代相惜之情,念及越琅两国政务邦交之利,先恕我等不敬冒犯之罪。
盛奕有幸曾与长公主淇水相遇,知长公主乃慷慨磊落,宽和大度之人,必不会以小恶而治大罪,也请青姑娘能念及长公主之仁,莫以杀止恨,引两国战事……”
“盛将军,我今日若不杀这夜玄……”
“青姑娘!”盛奕忙阻她狠话,躬身又劝,“姑娘若定然要杀,盛奕愿代公子受罚!只求姑娘能以大局为重,莫使东西两境突起狼烟,使两国百姓堪临战乱。”
听盛奕所言青袖挥剑之意便有几分犹疑,想来也不是不无道理。夜玄终究西琅公子,真若一剑杀了,琅王又岂会罢休!若为此事引两国开战,那岂非是陷长公主于不义。
可若是不杀夜玄,当真心头恨意难平!正左右思量间,却闻马蹄纷沓,转目见一队骑兵呼啸而至,为首之人正是守城将军蔚琥。
蔚琥冲马上前,扫视当下,又有惊愕又有疑惑,肃然请示青袖,“青姑娘,我在城上远远即看得如此,若然是乱民搅境,又何劳姑娘动手?只管吩咐我等将其拿下便是。”
“是是是,”盛奕连忙接言,“我等乱民又何须女将军仗剑!先时冒冲城门已然得罪了蔚将军,今日又对青姑娘不敬,实在有罪。我等愿凭蔚将军处置,逐之擒之悉听尊便!”
“盛奕!”夜玄一旁大叫,“你疯了,何惧她……”
“夜玄!”盛奕又恨又急,直呼其名,转目怒视,“可是要我等陪你赴死!”
夜玄虽恼怒非常,可也自知当下处境。若落在蔚琥手里最多是下入地牢,若是被青袖盯住则死期已近。再看看身后伤残过半的将士们,心知入地牢总好过赴黄泉!
而青袖见蔚琥率兵前来,一时也不肯乱言,倘若军中皆知长公主为琅国公子所伤,莫说当下夜玄性命不保,只怕明日当真是要兵发西琅了!
她扫一眼盛奕,不由喝令道,“还不放手。”轻抖腕臂,甩开盛奕。
回头向蔚琥言道,“你来的正巧,这些人凭一纸焦书冒充琅国使臣,又聚众闹事。你带人先将他们押入地牢,也不需惊动旁人,待我回明了长公主再议如何处置。”
蔚琥本就知道夜玄一等先前所为,出于谨慎起见不曾将其治罪拿办,只未想这事倒撞进了青袖手里,一时倒也为他们时运不济颇为感叹,并不知这其中还另有悬案,只是依了青袖所嘱,命人将这群所谓的西琅使臣一并押解入狱。
而夜玄穷尽平生所识,才不曾料想有朝一日自己堂堂西琅公子会被下入东越地牢!
那地牢为何方圣地!想他叱咤西境,此回初向东行竟落此境遇!当真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