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沙氏笑得合不拢嘴。“快,快有赏!这真是大喜事啊!”
“祖父,什么是状元?”小孙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就是咱们大赵国书读得最好的一个!”李茂昌笑着抱起孙儿。
“咱们李府上这是第几个状元了?”李茂昌突然想起来。
“第三个了,老爷”沙氏提醒。
“是啊,这先有三叔、后有珉哥儿,如今咱们张姑爷也中了状元,真是满门兴旺啊!”
“这珉哥儿如今还在朝中,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有子嗣。三叔辞了太学院里的差事跟着珺儿那外祖去了杭州府,这珺儿同那任姑爷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呢!”沙氏不禁感叹。
“不在杭州府吗?”
“听说他们夫妇俩喜欢外出游历,并不常留在一处的。”
“那就送了信去杭州府,总归他们回去能瞧见。也来喝杯喜酒。”李茂昌道。
“说得也是。”
……
秋日里逐渐稀薄微凉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和聚楼里热闹的气氛。宁国县一年一度的秋收宴,正在这里一楼热闹地进行着。
二楼上也有零散的几桌客人,中间的那一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边吃一边聊着:“听说今日是冯家做的东?”
“是啊,冯家这几年的地里都是大丰收,他交的粮税也占了整个县的几成呢。”
“这么厉害啊?”
“是啊,先前他们家也是青龙镇的穷户,后来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得好心人赠了那青龙河提成片的田地。”
“青龙河?那里可都是肥田啊!”
“所以说啊,那冯家大爷又会经营,一来二去就把这粮田翻了几番,越做越大,如今的冯家就连县城也要礼让三分,若遇上时节收成不好,都是要向他们家借粮的。”
另一人连连啧嘴感叹。
“对了,你那亲家是不是姓李吗?”
“是啊。”
“那可有叫什么李俊的?”
“这个到没有,怎么了?”
“哎呀,这冯家据说一直在寻找恩人,凡是叫李俊,同冯家大爷差不多大的人,到这宁国县来自可以去找冯家,吃住尽有人安排。”
“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
“那岂不是有很多人来冒充?”
“是有那么几个,但是后来都被冯家赶出来了。冯家大爷又不傻,是不是曾经的恩人,他如何认不出来,后来也便少了,每人敢再去冒充。”
“哎呀,真是可惜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娘亲,您不是叫李珺吗?”
旁边一桌坐着一家三口,小女娃娃长得就像白净可人,红扑扑地脸蛋上还沾着米粒。她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妇人,爱怜地看着她笑道:“米儿记性真好。”
“哟,还真有这么巧的。”两个说客也听到了,合都看过来。
年轻的妇人温婉娴静,女娃娃的眉眼便像她。
旁边的男子见他们俩都看过去,冷哼一声,挡在了两桌之间。
两个看客尴尬地收回目光。
“不过那也没用。”其中一个道。
“为何?”
“冯家找的是男子,女子叫这个冯家大爷更加不会认了。”
小娃娃听了有些失望,便不再关注两人的话了。
……
秋收宴最后,就剩下最后的砸缸仪式了。
要说这砸缸礼,之前为了庆祝秋收,人们往往会饮酒助兴,某次有人喝酒的时候失手把酒缸掉落在地上砸碎了,那酒香与稻香混合在一起,让人们觉得欢庆的氛围更浓,于是便多了一个砸缸仪式。
此刻众人在和聚楼外的空地上,只等酒楼里的酒缸搬好。
“这个缸数目够不够啊?”主家冯来站在前面数着。
“一共一百六十八只,肯定够的!”店小二那后面跟着的刚刚留头的娃娃道。
“一百多只?这小娃娃可数得清楚?”冯来笑道。
“是,正是一百六十八只。”店小二正抬得满头大汗。又奇怪地问那娃娃:“哥哥告诉过你吗?你怎么知道这缸的数字?”
“刚才在后面,一位姑姑教我数的。”那娃娃奶声奶气地回道。
“姑姑?”
“就是那个姑姑”店小二顺着娃娃指着的方向看去。
路边有一辆马车,已经慢慢向前行驶,车窗帘子掀了了一半,可以瞧见里面确有一位年轻妇人,还有一个粉面的女娃娃跟着妇人哼唱歌谣,
那歌谣透过车窗一句一句飘了过来:“绕舍乌檐柴门动,苑池凌波鲤跃水,庭前依榄桂花落,东堂溪山鹤梳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