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既然是定了主意,自然就不复之前那样焦急暴躁的样子,反而是稳居钓鱼台一封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金秀,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纳兰信芳转过头来看着金秀,若不是知道金秀的规矩,加他还敬重金秀,只怕是这会子马就替代她答应下来了,他素日跟着金秀的时间较多,知道金秀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这么一件事儿。
比如去定兴县救那个什么钮大爷的事儿,也不过是回来说过几次,作为金秀课闲谈的谈资也就丢开了,至于她教导的那些东西,似乎金秀脑子里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需要做什么特别的讨论,纳兰信芳也知道金秀最近想着,还是她父亲富祥的事儿。
暂免一期到丰台报到,不是说就直接免了不用去的,纳兰信芳也尝试着自己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关系帮着金秀解决此事儿,可他到底还是不问世事八旗子弟,还年轻,素日里头都是会一些狐朋狗友,哪里有什么好的干系?至于那个什么昔日帮衬着过的通政司小五家的,这一次再去问,人家也是摇头:“我的哥哥,你就饶了我吧!一次我帮着你做这个,被阿玛好生揍了一顿,说我一点轻重都不知道,在家里头躺了好几天,你不知道?哎!可真是狼性狗肺的哥哥!”
小五埋怨纳兰信芳不关心自己个,纳兰信芳讪讪,于是也就不好再提这个事儿。也就是纳兰信芳现在还惧怕自己父亲纳兰永宁,若不是太过于敬畏父亲,只怕他也要前扭着父亲要他赶紧着把金秀父亲的事儿给办了。他也去问过长贵,长贵劝纳兰信芳不必说这个,“老爷已经帮衬了,只是到底人走茶凉,无能为力,不好再强求什么。”
长贵已经要准备做别的筹谋和打算,自然是不会为金秀特意再去找纳兰永宁说什么,另外要安排的事儿,他也有计较,决定在金秀没有答应入宫,一切办妥当之前,不会再提供什么实际性的帮助。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纳兰信芳所托非人。
纳兰信芳只是不好开口,若是能开口,他就马要代替金秀答应下来了,他拿着热络的眼神盯着金秀,就等着金秀开口答应下来。
亭子之中的两人都看着金秀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金秀微微一笑,她把瑶琴挪移到了边,“这事儿,到底不必麻烦福三爷了,这事儿,我自己个会解决。”
纳兰信芳目瞪口呆,福康安亦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之色,“你在说什么?你说,你不必要我吩咐这件事儿?”
“是的。”
福康安不敢相信到失笑,“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这话说的不好听,金秀脸色微微一沉,随即正视福康安,“我素来不愿意求人,就算是求了纳兰家,求了宁老爷,我也不是没有什么报答回去的,算起来,是各取所需,没有亏欠太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