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语声急切,但祁暮云并不回答。言欢提高了声音,“恨生!”突听得祁暮云的声音自她耳畔幽幽而来,带着几分失落和委屈,“言欢,不要推开我。”
言欢一时愕然,随即是好笑,此刻,觉得委屈的更应该是她吧,手无缚鸡之力,还被他强行固着在怀里。
“恨生,你冷静些。”言欢试图跟他讲道理,她感觉祁暮云稍稍离她远了些,她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她就知道,祁暮云性子温和恬淡,不是不讲理之人。只是她显然高兴得太早了,只听祁暮云咕哝了一句,“我不想放开。”说罢,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向他,而他的脸也向她俯过来,他,竟是要吻她。
言欢又惊又急,慌忙中扭过脸去,祁暮云的唇落在了她的鬓边。
言欢愣了一下,更加使劲挣扎,而祁暮云似是生了恼意,任凭她如何努力摆脱,他始终抱她紧紧地。渐渐的,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气息短促,身子一软,整个人便向下滑去。
祁暮云也觉察她似有不对,仓促间托住她下坠的身子,只见她眉头紧皱,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几近晕迷。他一时手足无措,慌张问,“言欢!言欢!你怎么了?”
“姐姐!”“大人!”有两人疾步奔来,是红绫和白伊。
二人慌忙从祁暮云手中来扶言欢,祁暮云楞在当地,忘了拦阻。
言欢被她们扶到石几旁坐下。红绫让她靠在身上,白伊则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朱色的丹丸,急急喂到她嘴里。又取了一只空的茶盏,倒了红泥小炉座上壶中中尚且温热的水,喂她喝下。
好半晌,言欢的脸色才好转过来,长出了一口气,从红绫怀里坐直了身子。
祁暮云站在当地,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排祁暮云至后园见面自然是言欢的主意,她还屏退了众人,只是想单独和祁暮云将话挑明。因此,方才祁暮云对她所做的一切白伊等人并没有看到。
但白伊直觉这一切和眼前这个人有关,因此,她怨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心直口快道:“这位公子方才对我家大人做了什么,害的我家大人如此?我家大人重伤未愈,一直在小心调养,就连出门尚且还是勉强的。”
祁暮云越听越是心惊。其实,自他强抱她入怀起,他便一直心里觉得有几分怪异。言欢当年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即便是前些时日重遇的那次,她受的伤也是因为内息有损,显然是身手仍在。但是,今日的她实在是太过柔弱了,就像是全无功力的普通人。
他想张口去问,却因为方才之事心头尚留了几分尴尬,一时不好开口。
言欢看了祁暮云一眼,她当惯了他的保护人,视他亦友亦兄弟,到底是不忍心出声斥责,末了只是暗自叹了口气,“白伊。”她吩咐道,“咱们走!”
白伊上前扶起她,红绫偷偷看了祁暮云一眼,自另一面扶了言欢,三人向外走去。祁暮云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出了晴雪园大门,言欢已走至马车前。将要上车,祁暮云突然快走几步,拦在她身前,“今日是我唐突了,对你不住,你、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言欢默然一刻,到底还是念旧,“算了,恨生,今日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她神情坦荡,“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人。那些,你就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