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了一刻他一脸沉静如水,不知怎地,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言欢站起身,走到沐子晏身边去,见他笔下已成诗一首,“箫剑平生意,霜刃匣中鸣。春风应解意,男儿当志气。”那纸上墨汁淋漓,一手行书,气盛神凝,逸笔天成,刚柔相济。
言欢拊掌而笑,“字好,诗更好!有豪情,亦有侠骨。”
沐子晏知她定会懂他,淡淡一笑。想了一想,将笔递给她,“可有兴致?”
言欢也不推辞,将笔接过。沐子晏在案上重新铺纸,言欢就着那新铺好的纸张,落笔下去,“心若朗月洁,志比鸿鹄高。为人皆有志,力可填沧海。”
沐子晏见她用的是一笔簪花小楷,字如其人,端秀雅丽,却又透着风骨。且那诗中之意逸兴横飞,极是洒脱豪迈,不由得也赞了声,“字好,诗更好!”
言欢嗔他一眼,“阿晏,你把我方才夸你的话又还给我啦。”
“我是真心实意的。”沐子晏从她手中将笔取下,“现下有没有好一些?”
言欢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见她心烦意乱,故意在纾解她的心思。她双颊微热,“阿晏,我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沐子晏却是云淡风轻,“无妨,你还有我。”
言欢一时怔了,他难道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无论何时,他都会站在她身畔,始终陪着她?
“笃笃笃——”是有人在敲门。言欢看了沐子晏一眼,见到他脸上的释然神情,立时明白过来,是杜渲回来了。她急忙上前去开门。
门开处,杜渲闪身而入。
言欢如释重负,“你总算回来了。”她上下打量他,“你没什么事吧?”杜渲起初还不明所以,突然明白言欢是在关心他,微有些羞赧,摸了摸头,“没、没事。”
沐子晏好笑地看了杜渲一眼,“可探听到了什么?”
杜渲端正了面色,“属下摸到了都指挥司驻地,见那里一切如常。属下扮做普通百姓,说是寻亲,又偷偷给守卫塞了银子,那守卫说,孙梦符将军几日前来安平王府,便没有再回去。”
“几日前来了安平王府?”沐子晏重复,杜渲道:“是,那守卫是这么说的。”
沐子晏眉头紧锁,思忖良久,忽然抬起眼来,语声不容置疑,“杜渲,带几个人,去将这王府走上一遭,今夜我便要知道孙梦符关在何处?”
杜渲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干脆利落地一躬身,“属下明白。”
沐子晏看着杜渲背影,负手站在当地,语声飘忽,“希望做这一切还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