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旁边是一个小小花园,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只是都是具体而微,精巧雅致。
从藏书阁旁边的小路沿阶而上,树木葱茏间,不时可以看见屋舍一角,星星点点,也不知有多少。书使道:“这里便是学子们的客舍了。“那里,”书使指了藏书阁另一边的小路,“那里是山长和夫子们的屋舍,无事莫要去打扰。”
书使继续道:“演武场在后山,今日便不去了。另外,后山还有一处,名曰润晶馆,风景虽美,”书使顿了一顿,面上浮现不明神色,“希望你们今后不会去那里。”言欢听得奇怪,这润晶馆听起来颇有些意趣,为何却不能去。只是她不知道,她与那润晶馆还真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书使又指不远处林间的客舍,“那里一排三间,便是你们三人的,此刻可暂歇一下,等下要到讲堂去行拜师礼,切莫迟了。”说罢,书使便自去了。
三人便进了各自客舍。房内极简单,不过一榻一椅一几案。好在三人都不是娇生惯养贵公子性子,并不在乎这些。案上已放了一套学子服,是天青色直裾袍服,袖口及衣摆都绣了青色暗纹,还有同色的腰带及束发巾带。
言欢脱了身上那袭红衣,换了这套学子袍服。她自小充作男儿教养,行事做派无一不是按男子行事,加之她本就较一般女子高挑,虽然容貌精致漂亮,但眉间一缕英气,看在旁人眼里自是有种别样魅力。此时,穿了这套袍服,立刻化作一身书卷气的俊秀小书生。
言欢拿了家中备好的束脩,出了客舍,颜清逸和虞子衡还没有出来。此时,正是风和日丽,她便抱了手臂,靠着路边的一棵树,望着天中悠走的白云出神。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前面不远处的客舍里走出个人来,那人也穿了与她同款的学子服,想来也是今日报道的学子,然身姿挺秀,气质超群,仿佛穿的不是书院普通的学子服,而是亲王的蟒袍玉带一般。
言欢转头去看,却发现竟是山门前救她那个玄衣少年,而方才他们在后山的梨花林里也见了一面。言欢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早忘记了这少年对她的不假辞色。一边招手一边大声道:“嗨!原来你也住在这里。”那少年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脚下却丝毫不停,径自往山下去了。
言欢皱了眉,瞪了那少年的背影一眼。这时,颜清逸和虞子衡方走了出来,恰好见到言欢瞪视那少年,颜清逸道:“你做什么这副样子?”言欢满不在乎地一笑,直起身来,掸了掸袍角方才沾的树干上的灰渍,“没什么?见到了熟人。”“熟人,谁?”颜清逸看了看那少年远去的背影,那背影逐渐隐没在林间,“咦,他不是在山门前救你那人?”言欢“嗯”了一声。颜清逸道:“你才见了一回,便是熟人啦?”
言欢照旧与他抬杠,“怎么不熟,方才我们在后山还见了一面。”颜清逸忽然想到言欢刚刚那个瞪视的眼神,瞬间了悟,“哈哈,我知道啦,人家不理你是吧。”言欢并不气馁,笑得自信满满,“哼!我还就不信了,他能一辈子不理我。”
颜清逸欲待再说,虞子衡却一手拉了一个,道:“行了、行了。拜师礼快开始了,走吧。”
三人便匆匆下山去了。
待三人走远了,却见那少年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显是将他们方才的对话都已听在了耳内,他注目那三人下山的背影,尤其是当中那个稍显纤弱的一些的,神情半是漠然半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