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回来后,狠狠唠叨了华敏沄一顿才作罢。
华敏沄应该庆幸,南宫墨被那南诏的九王爷叫出去商量别的事情没和他们一起回来。
否则,以谢琛的脾性,能把南宫墨和华敏沄一起拉到面前骂到臭头。
南宫墨这会儿肯定是不敢惹“小舅”的,谁让他理亏在先。
如今,看不到南宫墨,外甥女毕竟吃了那么多苦,谢琛从各方面来说,都是舍不得狠狠骂她的。
只能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从她娘没出嫁前,讲到怀孕为了生她的时候各种不舒坦,然后她生出来后又多灾多难吧啦吧啦吧啦
和尚念经一般,华敏沄从乖乖的睁着眼睛听着,到最后都变成了蚊香眼。
就在华敏沄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幸好,小舅母云朵带着在马场疯跑的谢越来解围了。
谢琛才咂巴两下嘴,觉得总要给外甥女留点面子。
谢越才六七岁,正好奇的看着呢,总要给她这个做大表姐的留点尊严。
华敏沄甘心受了,虽然觉得被小舅念得很烦,但心里却知道小舅是为她担心了。
虽说,当时,南宫墨把她带走的时候,留了信物,可是几个月连个消息都没有,是个人都要慌张。
其实,这事真不怪谢琛急。
谢琛起先还很淡定,在帮华敏沄请了功,从汴京城捞了皇帝一笔小财,奠定了“谢云”的好名声后,他才想起来,居然一直没收到沄儿的消息。
他当时就慌了,到处打听,可是阿墨当时根本就没留下一点有用的线索来。
沄儿究竟伤势如何?为什么这么久没消息?是不是她其实不是被阿墨救走了,他有什么地方疏忽误中了什么人的圈套?
尤其,他怕老人担心、姐夫和姐姐担心,愣是帮华敏沄扛了几个月,啥都没敢说。
但失踪就是失踪了,他不说,家里老父老母也天天要把他念叨死了!
他心底深处也是真的怕,外甥女真要在他这儿出了什么纰漏,那他得自杀谢罪了。
所以,南宫墨去将军府求亲的时候,他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不过,想想,阿墨那混账真是太可以了。
谢琛一想到南宫墨,就气的恨不能咬他一块肉已解心头之恨。
居然一个人开了一个马场,若不是这次要娶沄儿,他是不是一辈子不说了?
怪不得,有一回,朱雀军中要补充马匹,他自告奋勇说能找到好马,说是朋友的,连银子都不要。
原来,这厮就是个马贩子。
想到这,他又瞪了已经趁机和云朵以及谢越说起话来的华敏沄。
沄儿肯定早就知道,这许多年,一点风声都不露!
华敏沄正在跟小舅母云朵说话,谢越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前世最后,只剩下谢越和她相依为命,因此,对于小谢越,华敏沄打心眼喜欢。
正开心呢,忽然被小舅瞪了,华敏沄有点莫名其妙。
莫非小舅觉得没骂够?
这可怎么办哟?
华敏沄舔着脸,朝他嘿嘿傻笑了两声。
这一笑,谢琛又没脾气了。
自家外甥女受教的很,不像南宫墨那混蛋,谢琛心里倒是也舒坦了些。
还是闺女儿贴心,瞧瞧,晓得他生气,还知道装傻哄哄他。
沄儿小时候就很贴心了,谢琛一直很眼馋,看看他家混小子。
谢琛嫌弃的看了一眼一旁一刻不能闲,他吼了好几次,也坐不住的谢越一眼,又撇了一眼云朵,啥时候能有个闺女儿就好了。
不过,想想这沄儿贴心是贴心,小嘴儿也甜,可是那上天入地的折腾
谢琛觉得,自己可能也消瘦不起。
平庸一点没关系,如沄儿这般大灾大难的折腾,他得吓得少活十年。
华敏沄自知很对不住小舅,等南宫墨忙完了回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把几个人吃的叫好连连。
谢琛一边把儿子碗里的菜都塞进自己嘴巴里,防止这傻小子觉得姐姐做的菜太好吃,把肚子吃破了,一边夸奖华敏沄:“沄儿什么时候有这手艺的?”
南宫墨哼了一声:“谁知道呢,都在南诏这么久了,都没做过给我吃,我还是第一次吃沄儿做的菜。”
语气里有浓浓的酸味。
还充满怨念的扫了华敏沄一眼。
谁料,这可把谢琛高兴坏了,他敲敲桌子,招呼自家外甥女:“明天,小舅就去你那儿蹭饭了!”
还有谢越也伸出自己小小的手,学着他爹:“还有我还有我,表姐别忘了我!”
直把南宫墨看的脸都黑了。
华敏沄没高兴搭理他们,一边给钱氏布菜,一边和小舅母聊天。
小舅和南宫墨,幼稚的都快和谢越一般大了。
她下一回厨就算好的了,还指望她天天做菜,怎么可能?
她三生三世都不是贤妻良母那一款的。
再说,她也没法回答他们,总不能说,自己的手艺是前世学的吧?
一顿饭就在热闹和温馨的氛围里度过。
接下来几日,外祖母钱氏、小舅和小舅母就忙着她出嫁的事儿。
华敏沄小时候从南诏回去的时候,曾经和云朵相处过一段时间,两人性情相投,相处的很是融洽。
云朵很喜欢这个外甥女。
一方面,觉得这孩子真不错,嘴巴严的很,当年他们在从南诏回去的路上,这个小机灵鬼早就猜出她和谢琛关系不正常,人家硬是谁也没说,也算保全了她的颜面。
毕竟她和谢琛年少轻狂、未婚生子的,虽然有诸多不得已,但也不体面不是?
另一方面,云朵特别羡慕华敏沄。一个姑娘家,短短不到二十年的光阴,已经过的如此的辉煌而灿烂,无论面对多大的风浪,都能笑着面对。
她从谢琛那儿,几乎知道华敏沄所有的事情,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这一次再看到这姑娘的时候,原以为会变化很大,可是,感觉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经历生死波折,还能不变的人,若不是没心没肺,就是意志坚定,心有丘壑之人。
而华敏沄,显然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