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南漠有名的大力士,自然对大力士比较敏感。
谢家又是他们南漠最忌惮的敌人之一,据南漠有记载,谢家几任将军个个力拔山兮气盖世,他自然更加关注。
但他又觉得不对,谢家的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跑到这里来,而且还只有一个人,就算再力大无穷,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而且,没见过谢家有女将军啊?而且武功路数也不对啊。
谢家是世代将军,武功路数倾向于大开大合,但此女矫健灵巧,轻功卓越,无可匹敌。
难道是南诏人?
南诏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厉害的对手?或者江湖中人。
可是这么厉害的,江湖中应该肯定会有名号,可是他把脑中有名号的女人搜了个遍,没有一个对上的。
想到这,他有用生硬的南诏语又问了一遍华敏沄:“你究竟是谁?”
华敏沄岂会回答他,南诏话和大魏语她都能听懂,但听懂又怎么样。
早在他问她是不是谢家人的时候,她下手就又快了三分,这个小头目必须死,因为他太聪明了。
就光是跟她打了一架,就能从蛛丝马迹猜测她从哪儿来。
而今,他肯定知道她是个女人,一则她没有乔装改扮,二则她穿的可不是铠甲,凭借这个小头目的敏锐度,肯定知道。
华敏沄脑中思绪急闪,鞭子抽的更是虎虎生威。
他们两人对战激烈,殊不知其他人却是苦不堪言,简直是死伤惨重。
那鞭子厉害,使鞭子的人更厉害,一鞭子下去,最少有一个人伤重不治,或者倒地不起。
这种情况之下,那些南漠兵士逐渐呈现两极分化,要么胆怯的不敢往前,要么就是杀红了眼,发誓要把华敏沄碎尸万段。
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够她受的。
昂木本身武功奇高,还有这么多人助阵,一瞬间,华敏沄感觉身上冒血的地方就又多了几处。
要不是身着黑衣,这时候,她怕不是已经是个血人了。
可是,她不能退怯,如今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退去,她只能拼下去。
鞭子使出来的时候,一把白色的粉末从她手上洒出,昂木一挥袖子,往旁边一跃,躲开了,其他兵士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个个被迷了眼。
谁也没想到华敏沄居然玩这一招。
惨叫连连。
华敏沄趁着他们被迷住眼的瞬间,鞭子连环击出,不足一分钟,已经带起了数个头颅。
此时的岐山密林中,宛如人间炼狱,除了站着的华敏沄和昂木,地上尸首支离破碎,灰黄的土地都染成了鲜红色。
那几个胆小的,虽然幸运的躲过这顿暴击,但华敏沄这连番的动作早就让他们闻风丧胆,同伴的死,杀红眼的头目和敌人,鲜血淋漓的土地,破损的尸首,比之战场也不差什么了。
能到这一处来的,都是有点势力,过来揽功劳的,真正的战场都不一定去过,虽然有功夫,但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
连刀都不要了,强烈的恐惧之下,让他们往密林深处跑去。
昂木大怒:“你居然用毒!”
华敏沄当然不会回答,她怎么可能告诉他根本不是毒,出来匆忙,她根本没带毒,那是一瓶她自己做的金疮粉,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她此时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估计是失血过多。面巾下的脸和嘴唇早就已经惨白无比。
如今,面前这个还没有摆平,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昂木此时的状况也很不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深知,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他不硬撑着会死的更快。
华敏沄快如闪电,倏忽而至,此时她已经弃鞭不用,改鞭为刃,选择欺身上前。
鞭子虽好,但范围大,适合群攻,对于昂木这样的高手,不如刀剑灵巧。
华敏沄和昂木你来我往,均不甘示弱,两人几乎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
她左手化掌为拳,右手短刃刺出,腿也没闲着,攻他下盘。
昂木双脚交错避让,一手过去抓住华敏沄的右手腕,还有一手也化拳迎击
正在两方你死我活之际,不远的密林处忽然想起了震天的虎啸。
正是那几个散兵逃逸的方向。
华敏沄眉目一厉,就是现在!
趁着昂木些微闪神之际,她化刃为鞭,圈住他的脖颈,带倒他的一瞬间,一脚踩在他的颈骨之上。
颈骨“卡啦”一声,粉碎了。
华敏沄眼都没眨,迅速抽出鞭子,化为利刃刺入他的胸口。
昂木到死都睁着眼,眼里全都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可能和阿多里一样,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憋屈的死在这岐山密林中。
一生都不对付的两个人,想不到死的时候,想法大概是趋同一致的。
华敏沄脱力的倒在地上,她也要昏了,不过,她还是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准备上树。
这老虎是她引来的,她想到另一队人数上的优势,怕自己不敌,早前就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一处虎穴,然后她趁着大老虎不在,跑进去抱出了人家的老虎崽子,藏到了外面
那几个胆小如鼠的兵士想必遇见了出来寻娃的虎娘。
华敏沄上树极目远眺,最后看到虎娘叼着小老虎心满意足的走了,旁边还有一只大老虎,想必是虎爹。
不远处,还有些南漠兵丁的尸首,华敏沄细细数了数,发现数量是对的。没有人逃逸。
华敏沄安心了,毕竟把人家小崽子偷出来有些抱歉,但情势危急,容不得她多想,她原意是找个狼群之类的,但近处没有。
本来也准备事了就把放在安全地方的小虎崽送回去,如今倒是省了她的事了。
这些入侵的南漠人都死在华敏沄手上了,被她借力过来的老虎一家也回去了,下河村的危机暂时解除,忽然松懈的华敏沄才感到浑身乏力的厉害。
然后,就是眼皮都抬不动,她想疗伤,但是唯一的一瓶金疮粉被她当武器扔出去了。
她觉得自己又痛又冷,脑中想的是:自己不会就这么死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