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十里之内,一共有六个村子,刘村长全派人去通知了。
他们下河村虽然没有什么好躲避的地方,要说遇到山匪这些,还能往岐山上躲。
可是,如今敌人可就从岐山上来呢。
无论如何岐山是不能去了。
不过,原先有一阵子闹过灾荒,他们下河村挖过大地窖,如今,把老弱妇孺跟孩子们安排到那儿也是妥当。
他自己没躲,和自己的儿子一道,还有村里选出来的一些青壮劳力,自愿留下的,跟他们一起抵御外敌。
他们自知这种行为肯定是送死,可是身后的地窖藏着他们的家人,如今阿未已经去搬救兵了,他们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拖延时间,给大家留下一线生机。
一瞬间,下河村哭声一片,但大家都紧紧抿着嘴,这种时候,谁都会权衡利弊。
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村中一户刘寡妇,死死拉着儿子刘福路的手,哭的不能自己,到底没有说出让儿子不要留下来御敌的话。
刘员外的儿子刘福盛也在其中,他暗暗发誓,若是恩人没拦住南漠人,自己拼的一死也要杀几个南漠人为恩人报仇。
他爹走的时候也早就预估了形势,也是这么交代他的。
同样的情景出现在其他村子,刘村长为人诚恳,不打狂言,其他村的村长也知道。
就算偶尔有些不对付,这种时候,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仅如此,其他五个村子都派了壮劳力赶到了下河村。
因为岐山出口也只在下河村这一块,其他地方都是陡崖,只能守好了这个出口。
拼着鱼死网破,也得守住了。
同一时间,刘员外和未月终于说动了黄岩县令李文青。
李文青虽然被两人吓的够呛也气的要死,到底是知道轻重的人,谢云此人他恰好也听府城军聊起过,如今事涉南漠和谢家,非同小可,他连夜派人去了飞絮城。
韩将军如今就驻守在那儿,找他最快。
村里,县城都动了起来,那一众南漠人休息够了,也站起来准备继续探路。
华敏沄早在他们休整的时候,已经将周围搜过了,也熟悉了一遍这座岐山,除了这一波人,这山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也没有再看到其他探路的人。
想必,他们是探路探累了,合在一处休息来了。
见他们站起来,准备继续出发了,却只是分成两股,往两个方向去了,其中一个方向是往南,目前这个方向是对的。
还有一队往东去了,自然方向不太对。
却是再没有其他方向了。
大概之前探路已经把一些方向排除了,只剩下还有两个方向未探。
华敏沄眯着眼,盯着探路正确的这一边。
走错路的那一边,她暂时没管。
往南的那一队,现在是当务之急。
待得两队分离的有一定距离了,华敏沄便动了。
她从树上落下,如鬼魅一般,闪到最后面一个低着头寻路的兵士身后,手一伸,揪住对方的脑袋,毫不犹豫的猛的一转。
只听见轻微的“卡擦”声,那兵士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就没了声息。
华敏沄无声接过他手上的火把,迅速熄灭了去。
有样学样,后面有十来个落单的,都是被华敏沄这么解决的。
再往前,就是三三两两的,或者也有单独一个人行动的,只是他们在队伍中间,想无声无息的就把他们解决掉,似乎不太容易。
带队的小队长名叫阿多里,是他们一百五十名探路先锋的总队长。
原来是尼苏布的发现在则是心腹。
这次明的是跟尼苏布出来的打仗,实际上是跟着尼苏布出来攒功劳的。
谢家边境的战场那会儿打得激烈的时候,他缩在自己的营帐里,上都没上,这种没有危险的,尼苏布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好友。
真要把这条路走通了,他就是打入大魏的第一人,这样的功劳,回去也能当上将军了。
阿多里一点都不知道后面有一个华敏沄正在收割着他手下的生命,他还兀自做着美梦。
尼苏布跟他说,这条路是他义父前些日子刚秘密告诉他的,肯定是能走通的。
听说有人亲自走过,只是地势过于复杂,还需要把路线再寻觅一遍。
阿多里觉得他们的大王鲁耶尼真是能人,听说这条道,连大魏自己人都不一定知晓。
所以,他走在岐山里,放心无比。
听说,对面连接的是大魏的一个村庄,不出意外属于大魏的一个府城,闵南府。
虽然只是个村庄,可是听说那村庄里也是有一两个有钱人的。
不仅是这个村庄,听说闵南府的富裕程度可比大魏的国都,汴京城。
阿多里舔舔嘴,盘算着,到时候可以在那村庄里的有钱人家休息一下,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
等他把这边清理好了,再让尼苏布他们过来。
如今,尼苏布就驻扎在山的那一边,他抚摸着他这边也快走通了。
虽然不熟悉,但是这两天摸索下来,他基本确定自己这一边应该是往正确的路上去了。
只是昂木总是要和他争锋,他便派他带了一半人往那边搜索去了。
等他先去村子,把那有钱人家的财物先抢到手,让昂木过去一无所获。
他盘算的很好,不晓得后面的人正在变少。
华敏沄自然不知道这个阿多里还和那尼苏布是发她前面有三个走在一起的兵丁,已经落在最后了。
想弄死这三个人又不惊动前面的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前面至少还有五十个人不止,她自然不想也不能这么快暴露。
想了想,手指微动,一根银针如寒芒一般就被她甩了出去。
落在后面的三个人,额不、青朗日、启坤三人中间站着的青朗日忽然“啊”了一声。紧接着就扑倒在地。
他这一声,不仅让额不和启坤吓了一跳,前面的人也被惊动了,瞬时,都围了过来。
阿多里也转过头来,站在离人群不远处,他用南漠语呵斥道:“叫什么叫,你他娘叫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