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连一日都没混过去。
杜棱目光凌然,他忽然手一翻一抬,越过桌子,直取对面华敏沄的首级。
华敏沄早有准备,手中杯子一扔,改掌为拳,对着过来的手就是一拳。
杜棱脸色转瞬间变得扭曲,手和华敏沄的拳一触即收。
他没想到对面这位内力如此深刻,这一拳过来,他明显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错位了。
不过,他一声为吭,桌子一掀,人转瞬以不符合他身体的矫健速度就冲了过来。
华敏沄一扭身,按下许昆不小心进入战圈的脑袋,反脚对着杜棱就踢了过去。
接着头一缩,身子一矮,整个人灵敏的划到杜棱身后,手一拽,对着他的腿就是一脚,在杜棱侧翻在地的时候,一脚踩在他胸口上。
那边的陶礼和子韧已经惊呆了,许昆也是,不过不同于陶礼和子韧眼里纯然的戒备,许昆眼里就是纯然的震惊。
杜棱一声不吭的躺着,一双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华敏沄,抿着唇,既不起身,也不反抗。
桌子散落产生的巨响以及打架造成的声音引起了聚贤楼掌柜的注意。
忽然,外面传来掌柜的敲门,以及掌柜有些疑问的声音:“杜爷,你有什么指示吗?”
杜棱先是没说话,外面掌柜的又敲了一次门,声音里充满迟疑:“杜爷?”
华敏沄挑挑眉,用眼神示意杜棱。
半晌,杜棱才缓缓的说:“没事,你先下去吧。”
门口传来掌柜的应诺:“是。”
接着,一阵脚步声,然后归于沉寂。
杜棱死活不开口,华敏沄只好先开口了,她把脚从杜棱胸前移开,耸耸肩:“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说着,她自说自话起来。让我猜猜。
“其实从让我引荐南家人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吧?”
杜棱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平静的掸掸身上因为打斗沾上的灰尘,没否认,这回倒是说话了:“不错,我才开始很窃喜,觉得找到一个很合我心意的读书人,可以引为知己。”
“可你出现的太过凑巧了,什么都恰到好处,每一次的表现都表现在我的心坎里。”
“那么多的凑巧只能说明,这一切不是凑巧。”
华敏沄耸耸肩,扶正刚才被掀开的桌子,桌子上还有散落的茶汁没有干,华敏沄倚靠在座椅上,手似乎无意识的在桌子上画着什么。
这回她倒是很轻松:“看来,我还是不适合演戏。”
她又看了看杜棱:“不过,我是来救你的,这话我不是骗你的。”
陶礼有些忍不住,跳出来:“你到底是谁?”他实在是好奇死了,这手上的功夫,比之老杜只强不弱,尤其对方看年龄还这么实在是太神奇了。
杜棱倒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华敏沄没搭理陶礼,只道:“因为我觉得,这寅中府一带,还是维持原样的好。”
“你家那个庶子跟我有仇,我见不得他小人得志。”
陶礼:“”
子韧:“”
杜棱:“”
“我果真是中了那厮的奸计?”
杜棱其实早有所感,自那一日那厮忽然跑过来要跟他喝酒,他就有些警惕。
但,最终还是被他算计了。
华敏沄点头:“你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是蛊毒,此蛊名为红线蛊,因蛊虫状若一条红线而得名,自杜横离开那一日算起,你中此毒已经有些日子了,如今它还在你腿部折腾,你只是感觉腿疼无比,接下来,等它钻到你的上半身,你且看着吧。”
华敏沄话没说尽,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止是杜棱、陶礼和子韧迥然变色,就是许昆,也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干呕了两声,似乎就要吐出来一般。
杜棱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此毒可解?”
华敏沄点头:“应该只有我能解。”
“你当知道,杜横有多恨你。”
“不过,我也不强求你一定让我给你解,你可以找几个大夫鉴别一下,如果不行,你只管来找我。”
说着拉着许昆,扬长而去,远远还有声音飘来,“桌上写着我家地址,尽管来找我。”
杜棱和陶礼以及子韧对视一眼,赫然看清桌子上借着那点水写的地址:“淳佳胡同”
走出门去,许昆一直跟着华敏沄,华敏沄叹口气,有些好奇:“许兄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你不害怕吗?”
青年许昆摇摇头:“不怕的,咱们还没叙上话呢?”
华敏沄:“”
“刚刚那事,你怎么看?”
华敏沄知道自己有些交浅言深了,不过还是没忍住。
许昆想了想:“没什么看法,杜家生出这样心存歹毒的庶子是家族的不幸,让这样的庶子有机会傍上别有用心的势力是他们的失职,古来别有用心的庶子大有人在,可为什么别的家族的庶子翻不出大风浪,偏偏杜家这位几乎成事。”
“说来,还是杜家管理不善尔。”
华敏沄点头,许昆总是有另辟蹊径的独特想法。
“只不过,虽说杜家有许多疏漏,但杜家父子害在杜横手上太过可惜了。”
华敏沄似解释了一番她为什么要求杜如忠父子。
许昆点头:“这边城的百姓在如今的杜将军手里,过的还算安稳。”
若是在那庶子杜横手中,以那人的心性,这边城的百姓没人管事重燃战火事大。
两人就这么边说边聊,直到华敏沄到了淳佳胡同,许昆还意犹未尽,不过华敏沄眼看临近中午,也没有让他进来。
许昆也知机,便告辞离开了。
刚吃过饭不多时,门被敲响了。
未月凑近门缝一看,只见杜棱一个人站在外面。
华敏沄丝毫不意外,让未月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