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三夫人不察温子然的情绪,继续哭诉着,
“大儿子说我水性杨花不检点,这才让他身上留了野种的血,小儿子说我薄情,贪慕荣华,这才多年来不闻不问。
但又有谁知道,我和你当初被棒打鸳鸯的无奈......哪怕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妄图以此推拒婚事,也被父亲一巴掌扇回。”
言三夫人说到此处,喉咙已被抽泣的液体塞到几乎说不出话来,身子却因为情绪的发泄而轻松了许多。
“这些我都知道,说到底还是我的不对。
如果年少时没有和你表明心意,或许你便会欢喜嫁进言府,不会一个人背负过多的沉重生活。”
温子然声线偏哀沉,手上的力度也因言三夫人的微微挣脱而松了松,
“三郎,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怪你呢?
要相信我,咱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在一起。”
“我正想和你说,要不撮合天儿和言府二小姐的事儿便算了吧。
人各有命,拿笔钱给天儿,让他回小城本本分分地做个小生意,安稳度过一生,便好。”
温子然微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言三夫人的眼角,试图将她的泪痕拭在自己的心里。
因为他知道,如果计划一旦被同意,此次一别,下次相见的日子又是遥遥无期。
“我不是说过了,要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你自己回去。别来这儿拖我和娘的后腿。”
趴在门外听墙角的温凌天生怕言三夫人改了主意,立马破门而入说道。
温子然被说得一时羞窘,将房门一关,便冷下脸,
“谁教你这般没规矩?长辈说话,小辈的还要偷听?”
“没娘教的孩子就是这般爱撒野。”
温凌天话语一出,温子然与言三夫人就陷入了默言。
“娘,你不知道,今天大哥说你答应他让我和阿爹十日内,便出言府回到小城,是不是真的?”
温凌天语气放软了些许,神态也有些可怜,就像一只无处可归,有些惨兮兮的流浪小动物。
言三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要是不按武哥儿的要求,三郎和天哥儿的性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
武哥儿不允许他们父子俩待在言府不就是因为害怕身份暴露?
如果天哥儿真和欢儿成了亲,那三郎自然也会有理由留在京城。
先前这一想法还没有和武哥儿说过,或者和他谈谈,其想法便会有所松动了呢?
言三夫人内心隐约抱了一分希望,温子然却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天哥儿所说应为属实,武哥儿着实不待见自己和天哥儿这外来的客人。
要带天哥儿离开的愿望由此也在温子然的心里产生,他决定私下去叨扰言武一番,让其出出主意。
“你大哥说的不过是玩笑话,阿娘又怎么舍得让你们父子俩离开!
反正,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管,要记住阿娘永远会护着你。”
沉思了片刻,言三夫人还是决定扯虎皮撒谎,因为她不忍好不容易和自己关系缓和的小儿子又因此事疏远了情分。
......
言老夫人娘家侄女柳丝丝进门的当日,言安侯在花神庙住持的作法下,很快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