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上床躺一会儿。”言安侯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思绪在女儿身上徘徊。
“老爷.......”
言二夫人红唇微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头低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言安侯似乎察觉到了言二夫人的异样,右手一抬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欢儿就真的不能和八王爷在一起吗?”
言二夫人的话宛若一层黑雾,厚厚地将言安侯的脸部笼罩,偏暗黑的嘴唇重重地一掀,
“糊涂.......我不是早就让你断了欢儿和宋宣在一起的心思?”
他的眸光随着话语的吐出愈发变得冰冷,脖子上的青筋也愈发往外凸。
“万一欢儿失了清白........”
言二夫人的话越说越小声,仿佛让人钳制住了喉咙,身子甚至微微地往左倾。
“什么,欢儿和宋宣耳鬓厮磨失了清白?”
言安侯的眸光陡然震了震,脸上的神色也好像被烈火烹烤,黑的几乎认不出来。
不过先前那蹙紧的眉头却于思绪的徘徊中慢慢放松,无奈的心痛于两鬓间慢慢布满。
言安侯没有说话,亦没有叹气,只是背对着窗户,将腚部着于凳子上,一只手遮着双眸,继续沉思。
言二夫人本想上前宽慰几句,说只是个人猜测,不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和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待在房里过了一夜,要是不发生些什么,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
有些答案,其实早已经在言二夫人心中产生,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们能不能站在八王爷这一处?”
尽管透着言安侯平日对宋宣的语气,言二夫人约莫猜出此人心狠手辣。
可万一一个心肠过硬的人心里也存着一片温暖的地方,并且将其留给欢儿呢?
感情的事毕竟只有两个人知道。
根据欢儿这段时间的表现,言二夫人并不觉得女儿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相反,她觉得其非常有自己的想法,防范能力也查不到哪儿去。
“不可以,宋宣这样一个人畜不如的东西,连瘟疫都敢制造,把百姓的生命置于草芥,那他又能对身边陪着的女人好到哪儿去。
对权势欲望达到极致的人,心里是绝对不会被任何情感所左右的。”
言二夫人黯了黯神色,柳叶眉间忽然展了展,
“老爷,我知道你是个心怀天下,想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些实事的人,平日里在官场上的圆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并且创造更好贡献的条件。
我也不是一个心肠硬的人,平日里在寺庙施予百姓粮食的事儿也没少真心实意地去做。
可欢儿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软肋,有些选择,既然她做了,或许我能做的,只有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哪怕背负天下间所有恶毒的罪名。”
言二夫人的眸光一直往下放,浅浅的笑容若有若无地挂在嘴角,辛酸的无奈渗着眉眼间的细纹往外透出。
“女儿失了清白,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咱们养着她。
可欢儿要是真嫁给了宋宣,那脑袋可是分分钟架到断头台上。”
言二夫人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唯有浅浅的叹息表明心迹。
........
“欢儿。”熟悉的声音传来,言欢还是紧张地捏了捏手,要是背部的伤被宋宣发现,可能明天的太阳自己就见不到了。
但宋宣站在门外要是被发现,那也是件麻烦事儿。
言欢想了想,便到门边轻声说道,
“你先找个地方藏好,我施个粉黛再让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