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你到里边坐着。”
覆着冰霜的面容已经有着不可置否的意味,嘴角边的愤怒仿若被红布惹急了的公牛。
事态的危急让言欢的心不由悬了起来,担心的眸光一直紧锁着李煦的背影。
前世,李煦被宋宣杀害倒地的身影悄悄地浮现在言欢的脑海——
那刻的悲痛,她永远无法忘怀.......
这辈子,言欢不愿李煦再为自己蹚过这趟浑水,也不愿和他再有着急。
因为相同的悔恨,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咻”地一下,又一枝箭从不远处向李煦袭来,
“王爷,小心。”
季殇愈冲出去,可另一个身子挡住了他前倾的身体。
原来是言欢不由地挡在李煦的前方。
“欢儿......”
李煦面目微微狰狞,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可余光盯着其手臂上的血,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疼痛。
但他的另一只手则一直猛扯缰绳,嘴角噙着一丝酸苦味。
珍珠和似云忙把言欢抬到里处,而言欢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李煦的身上,嘴角还一直微微勾起,
“小心......”
语气有些虚,声音却很坚定。
“滴滴嗒嗒.........”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路也变得湿滑,马车愈发摇摇晃晃。
不过这也好,越往西南方向走,后面追杀的人对地势就愈发不熟悉,而自己手下的人则可以占优势对其进行攻打。
李煦眉毛微微朝两侧展了展。
越是紧张的时候,他便愈发地会在嘴上呼出几口气,只有这样才能时刻保持理智去判断事情的走向。
“小姐,你醒醒啊.......”
珍珠的一句哭腔打破了宋宣的思绪,内心依着的冷静似乎在一瞬间也被焦躁给打破。
欢儿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可方才帮季殇简单处理伤口的时候,初步判断箭头上没有沾着毒.......
难不成.......
“王爷,不好,欢姑娘中毒了.......”
季殇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药瓶,然后手指飞快地拿出一颗药丸塞入言欢的喉中。
此种解毒丸针对的是大多种毒,所以只能有效地控制毒素不会进一步在身体蔓延,但不代表可以缓解原有毒素在该部位引起的灼伤。
“你想办法帮她把箭拔出来,密道准备到了。”
此刻的李煦心头完全是一团糟,被雨水模糊的视线更是带着几分刺痛,可他牙齿依然微微咬紧嘴唇,似乎要尽力守住最后一丝理智。
欢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珍珠可没有李煦那般理智,身子因为恐慌抖得不停。
在她的心里,小姐几乎占据了全部。
要是小姐死了,自己也或不下去了。
早知道,今晚不帮小姐偷来令牌,装成小厮出来瞎闹了。
小姐,你可不要出事啊。
泪珠一点一点地顺着颤抖的睫毛落下,有些甚至掉落在言欢的脸上。
“我还没死呢,哭些什么?”
言欢忽地张开了口,可是眼皮依旧睁不开,一张脸因为疼痛苍白得惹人怜爱,可嘴角边挂着不经意的坚强又是那样地令人生佩。
言欢撑着力气说出这句话,其实也是让赶马车的李煦安心。
当然她也在变相地自我警告,上世的仇还没报,就算要死也不能在这会儿死,一定要靠毅力把这股子精神劲儿给撑下去。
“嗯.......”
马车的摇晃让言欢的伤口如撕裂般疼痛,但季殇接下来用刀割去一小块肉然后把箭取出来的做法,很是让言欢十指紧紧地抓住衣衫。
其实言欢很想疼痛地大声呻吟,但是她不能那样做,因为李煦听了有可能会更加心慌。
一不留神马车没驾好,敌人钻了空子,那一车人的性命可就全都凉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