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一阵清风将其拂散,伴着幽香半缕,再寻不得丁点痕迹。
漫落樱花葬了今日之雨,不过是大雨纷至,竟同寒雪融化般凄冷。漫天樱花拢卷西城,落于水渍,任凭践踏花之柔情。
清风湿润,茶烟轻扬。
欲抬步履的君无烨无意瞥见地上染湿一片的宣纸,君无烨俯身捡起。纸张有些陈旧,好似由人日夜摊展,复疼惜收入囊中。每一笔所勾勒的娟秀,似记载着千年万载的思络。
她终不过是个无人疼爱的女子。
“回禀小姐,风铃不知。”风铃愣是忆了许久,终是无果这才徐徐回应,将方才思绪纷飞的凤倾卿又扯了回来。
凤卿倾回神,柔软的腹轻轻一挑将小笺合起,眸含呆滞的怔望前处,愁绪纷乱。“凤家祠堂在何处?”凤倾卿转念一想,或许也只有祖祠会有了。
“祠堂自风铃入府也未曾入内几次,老夫人还安在时,常常会入此诵经,风铃便一并相随。却未曾看见凤锦衣之名。”
好不易寻到一点思络又因风铃的话复沉低谷,若是连祠堂都未曾留有。那凤锦衣究竟是何人?而她的灵力全无是否当真应了那文案之中的故事?
“或许也只有他会知晓了。”她压低声音,小声喃呢着。凤卿倾言语未提名的他,惹的风铃一脸疑惑。
入夜。
凤卿倾早早的支开风铃,着其入寝。大抵夜半凤卿倾挑着青灯照壁,幽幽的出府。行色匆匆步履着急,却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只身一人独行至湖边,只见凉亭之上落着坐一位男子。夜半湖畔无灯,仅凭月光自是难以辨清男子容颜。凤卿倾提着夜灯,甚是小心朝亭寻去。许是前几日大雨降至的缘故,湖水狂涨早已没过了瑶阶。
虽已退了潮,瑶阶上却布满了青苔。在由亭檐的遮挡,全然无了光线,夜间更是无法辨清路况。许是误踩青苔,脚下一滑。手中的提灯先是摔落在地,随即凤卿倾的身子猛的前倾。
欲要摔倒之时,却猛地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双手紧紧揽住凤倾卿的腰肢,这才索性未摔。直到凤倾卿站稳,那双纤手亦是不舍放开。“到了亭外,唤本王即可。路色难辨,险些摔了你。”
尹曦夜垂眸相望,好似责怪又半带柔情,那眸中的柔情让凤卿倾险些失了心神。
“谢过北冥王体谅。”凤倾卿心觉此举实为逾矩,忙是着急地伸手推开落在她腰间的寒手,绽袂添礼极为生分。尹曦夜突如其来的关心,叫她参悟不透其间韵味。明是第二次相见,尹曦夜突至贴心让她警惕倍增。
“且先坐下。”尹曦夜痴痴地抽回愣在空中的双手,怀里落了空,便由秋风肆意扑入,撩起衣摆。他强行压下心中不悦,抿紧了唇。
凤卿倾频频点了头,很是殷勤却是礼数未怠。愣是待尹曦夜先行落坐,她才敢与之同席。“今日来,有关灵力一事,不知北冥王可知其中隐情缘由?”
轻弦月泽折射入亭,落下月光些许。稀薄的月光映在尹曦夜的脸上,将很是恬静地将卧于眉心的一颗朱砂红痣拢上一成邪魅。
月影婆娑恰照印在他的半侧玉容之上,如雕刻般分明的棱角同这夜间的凄凉相融,不知为何竟略含凄婉。目若朗星的凤眸,倒是与这朦胧月色极衬。
“如小笺所述。你却为凤锦衣之后。灵力全无,废材之身。”凤锦衣之后?好是耻辱,千年诅咒,偏是降应在她的身上。言来竟是笑了世间人,苦涩之意袭便全身,全然忘却了深秋之寒。
薄衾难御寒冷,凤卿倾这才恍惚忆到了正值深秋。秋意浓郁的夜半是最过于清冷的,而她亦是最受不得寒的。凤倾卿下意识的拢了拢袖笼,免让冷风灌入,揽去温暖。
尹曦夜见凤卿倾薄衾着身,忙是取下披衣。大手一展不由拒绝,将披衣落在了凤倾卿的肩头。“莫要染了风寒。”
尹曦夜径自为凤倾卿系好披衣,凤倾卿本欲拒绝,可奈何尹曦夜的手势极快,未来得及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