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康帝看着被无情推开的点心,叹了口气,伸手将点心碟子又拉了回来,亲手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她手里。
“你边吃边听,我慢慢跟你说,左右人马上就要进京了,又跑不掉,你急什么?这么藏不住事儿,我哪里还敢再告诉你。”
有的时候威胁比规劝管用,嘉康帝这么一说,贵妃几乎是直接吞的把点心咽下去了,吃完以后一抹嘴,豪气干云的赞了声好。
“陛下的御膳房越来越有长进了,这点心做的太好了。”
“是吗?那爱妃说说这点心什么馅啊?”
“呃......”
嘉康帝看着难得被自己噎住的蒋荣华,心情颇好的哼了声,起身走到一幅画卷前,目光温柔的注视着画中的人。
画上一名女子环抱着一个小姑娘,女子眉眼温柔,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正是贵妃和已经病故的八公主。
画卷掀起后,嘉康帝轻叩了三下墙面,平整的墙面突然向右移了一块,露出一个锦盒。
“这是.....”
“你打开看看。”
蒋荣华打开了锦盒,眼前金光闪闪一片,看的险些落下泪来,这个锦盒里装的都是安阳还在时最爱的玩意儿。
鸽子蛋大小的黑珍珠,拇指大小的各色宝石,还有雕琢成小动物形状的上等羊脂玉。
这些都是作为父亲的嘉康帝搜罗来给安阳的,自从安阳走后,这些东西就不见了,原来是被嘉康帝收了起来。
“琅哥......”
“那边来消息了,那姑娘生了场病,现在好了。”
蒋荣华的忧伤的情绪一下子退却,满心满眼都是焦急,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生病?生什么病?”
“就是晕船然后受了风寒,晕船没什么,受了风寒高烧了几日却是有人暗害的,她很聪明,已经解决了。人就快进京了,晚点总会见到的,你放心,有朕在,不会有事的。”
蒋荣华一心认定那个童家小姑娘就是安阳转世,嘉康帝更理智一些,但对那个和安阳有诸多共同点的小姑娘,也是发自内心的有好感。
回到惠仁宫的惠妃与大皇子,坐在软榻上喝了小半杯热茶,人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母妃,大哥。”
杨之熠给坐着的两人行礼,然后坐在了惠妃大宫女红湘端来的锦凳上,紧挨着惠妃,自然的伸出手替惠妃按摩双膝和小腿。
惠妃看着小儿子,满心满眼的欢喜,老大虽然有些被惯坏了,但小儿子进退有度,很是孝顺。
杨之烁将一切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喝茶。
“母妃没事的,熠儿不必担心。不过就是跪了小半个时辰,能换你大哥全身而退,这没什么。”
杨之熠看着母妃一脸慈和的笑容,再看了看冷着脸只顾喝茶吃点心的亲大哥,内心的愤怒有些抑制不住,说出口的话也是极为冷硬。
“大哥就缺那点银子吗?要害母妃这般受苦为难,往后要是缺银子跟弟弟说一声就是,弟弟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大哥一把。”
“咣当———”
杨之烁猛的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个粉碎,怒瞪着杨之熠冷喝出声。
“你就是这么跟兄长说话的?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大哥也知道自己是兄长,也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那怎么还陷母妃于如此境地?!”
“都给本宫闭嘴!”
惠妃抚了抚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状似仇家的两个儿子,很是头痛。
“熠儿,母妃知道你心疼母妃,可烁儿毕竟是你大哥,怎么能这般与兄长说话。这次烁儿也是被人害了,也不怪烁儿,谁知道那个谋士是个暗桩。”
“母妃!”杨之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惠妃,“事到如今您还要袒护他?如今他都敢往国库伸手了,这次是父皇看在您的面子上,焉知下次父皇还能这般好说话!”
“他什么他,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烁儿这次是轻信了别人,往后谨慎些就是了,你也别再说他了。有这功夫,不如去好好查查那个暗桩是谁的,本宫总觉得是贤祥宫那位搞的鬼。”
“母妃......”
“好了。此事往后不要再提了,烁儿以后缺银钱了就跟母妃说,母妃的私库里还有一些,外祖家也时时有所孝敬,你不方便跟外祖家往来密切,母妃却不用太担心。”
“多谢母妃,儿子此次能全身而退,全靠母妃,儿子往后会小心行事。”
杨之熠看着惠妃一脸疼爱的拍了拍杨之烁的臂膀,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又是这样,每次大哥犯错犯蠢,母妃都会为他收拾烂摊子,甚至有时候还要叫自己出马,大哥一次又一次闯祸,母妃从来不舍得责骂半句。
真的是受够了,有这个愚蠢无用的兄长压在自己头上,母妃就永远看不到自己的优秀。
杨之烁,你根本不配做父皇的长子,更不配做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