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二十七章 粉饰太平(2 / 2)手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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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吴前的好只是一点萤火,光亮有限,还挑季节。

他是为着她们,散发着他那一点微光。而木沙却在这微光里更体会到黑暗和无望。

吴前沉浸在做事里,对孩子和家务置之不理。有时候还会忙到深夜。木沙既要为他打下手熬着,又怕声音吵了邻居,既为他的认真感动,又为他不必要的在乎反感:不就是一道用剩材料拼的破门吗?值得这样夸夸而谈吗?

她变得异常烦躁。

烦躁的原因不止在于孩子,在于乱七八糟的屋子,在于吴前不管不鼓忙碌,还在于不知什么原因停了冲水的厕所。

因为年假,有人回了老家,也有人留下。无论如何,前脚刚冲聊厕所后脚进去,蹲位上又糊着一堆屎。

他妈的,是谁这么没有公德?木沙真想在厕所里装个摄像头,看究竟是哪个人模狗样不嫌自己拉的屎脏臭。

可她既不能装摄像头,也不能像傻疯子一样在厕所门口蹲守,甚至不能在院子里指桑骂槐一顿,最后也不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她气冲冲地回来拿盆子去河里端水冲厕所。

回来,感觉身上一股屎味儿,不出来的恶心。

而吴前还蹲在窗户前,用量尺比着,想着要把木板灶台设计个什么形状。

“想那么多干什么?随便做一个好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要做不做好吗?”

“做好?能好到哪里去?就凭这破墙烂窗,凭你这两块破木板、烂工具能做出花来?”

吴前在木沙出生后,用木板给她做了一张床。来人便夸耀,实际上床做得不好,别的不,就是床头的半圆造型就弄得歪歪斜斜。木沙不喜欢,却不想打击吴前的热情,而且她也觉得之所以做得不好,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道理,吴前少了趁手的工具。

现在,他的工具是越来越多,起子、扳手、电锯……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加上从外面拾来的破烂,零零碎碎,简直不胜枚举。偏偏他又不怎么收拾,不用了就摊在那里,也不值得扔,东西找不着了还问木沙,这也增添了她的烦躁。

瞟了一眼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早饭还没吃,木沙更加心急火燎。

“灶台嘛,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就好。要弄什么造型,你这样搞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做饭?”

吴前生气地把卷尺往地上一扔。

“你会你自己来弄。”

“我弄就我弄。离了你,我还不能活了。”

木沙喊着,抄起地上的锯子,发疯般拉扯着开始锯身边的木头。

她真是笨啊,拉了没几下,锯子就卡在木头里。当面丢丑,无用感叫她又急又气,使劲一扯,锯子拔了出来,而她也因为用力过猛,失了重心,一脚踏去,左脚从塑料拖鞋里脱出,正踩在破木板的一颗粗锈钉上。

这更激怒了她的疯狂。她顾不得疼痛,扯着木板拔出铁钉,又去踩住木条,把锯子切进豁口,拉扯起来。

吴前看见,过来,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锯子,三下两下就把木头锯断了。

木沙见了不禁苦笑,自己到底是逞强啊。

灶台钉好了,吊顶也好了,墙也粉刷了,隔墙还叫来三叔帮忙,也做好了。

屋里确实焕然一新。邻居们进来观看,房东和她的女儿也从后窗看了看,都不禁赞叹:屋子焕然一新。都夸吴前手巧能干。

回老家的邻居回来后,也进来看。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夸奖道:“你老公真能干,看把房子装修的跟新房一样。”

木沙听了,心中凄凉。这也许正是她今生今世的新房。

可是这新的基础本不属于她,就是视觉上的新感觉,就以这粗糙的材料,很快就会旧,旧还是染不上时光之美的那种旧,要不了多久,就会只剩一个破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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