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诀故意挠她的痒痒,
“哦没有是吧。”
梳妗笑着一边躲一边狡辩,
“哪有啊!”
梳妗指着梳妆台上的骨玉雕花簪子,
“诶,小姐怎么忽然多了支这么名贵的簪子。”
“奴婢可听小姐说,要把自己所有贵重首饰都当掉,再也不买新首饰,怎么小姐忽然出尔反尔啊?”
宫长诀气得笑起来,
“明日我就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敢乱说。”
两个人在屋中笑,却听外面的器乐敲打声愈发大了。
宫长诀道,
“怎么回事,可是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梳妗一拍脑袋,道,
“对了!听说西青的五皇子来大周了。”
宫长诀道,
“你刚才怎么不说?”
梳妗埋怨宫长诀,笑道,
“那还不是小姐拉着我胡闹。”
宫长诀笑道,
“以前温柔善解人意的梳妗,现在已经这么没大没小了是吧。”
梳妗道,
“那还不是小姐惯的,小姐才是罪魁祸首呢。”
两个人笑作一团,宫长诀的心却在不断下沉着。
西青的五皇子现在进长安,难不成是打算在这个时候求和了?
她素来知道关无忘与西青的五皇子有些关系,但是,这次,西青五皇子进长安,倒不像是关无忘的手笔。
要让西青五皇子进长安,重要的不是说服五皇子,而是说服启帝。
只有启帝同意,西青五皇子才有机会入大周。
关无忘再厉害,手也伸不到这么长。能让启帝同意五皇子进长安。
就算关无忘可以,也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弄出求和之事来。
现在,宫家靠的就是能保卫边关,才能在夹缝中求生。
一旦求和,卸掉了宫家的价值,别说元帝,恐怕第一个要压制宫家的就是杨晟。以关无忘现在的身份,绝对不适合建议杨晟不动宫家。
关无忘是君子,既然与宫家结盟,就绝不会做出这种有害盟友之事。
既然如此,此次五皇子进京,大有可能是西青内的变动所导致。
只是究竟为什么所导致,她却想不明白。
大周皇宫中。
余宸行礼道,
“见过大周陛下。”
元帝道,
“平身。”
余宸抬眸,看向元帝身边的内侍,状若无事地移开视线,朗声道,
“此次余宸前来,是来向大周陛下求和的。”
元帝故作惊讶,
“哦?”
“西青要向大周求和?”
余宸带上一抹谦和的笑,
“是,此次余宸作为西青的使臣,已经将我西青陛下契约书带来,待大周陛下一览之后,自会明白。”
余宸向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人忙将一个托盘呈到元帝面前,元帝抬手困难,手在空中摇晃几下,终于抓住了那卷羊皮。
元帝的异样和举动皆被余宸收入眼底。
内侍小声地替元帝读着羊皮卷上的字,还未等内侍读完,元帝忽然放下了羊皮卷。
“朕不同意。”
余宸眯起眸子,道,
“敢问大周陛下,为何不同意?”
元帝道,
“我大周唯有一位公主,朕绝不会将之外嫁。”
余宸眸中颜色冷了三分,
“那大周陛下是想看着你大周边界生灵涂炭,白骨成山,血流成河吗?”
元帝撑着桌子站起来,
“唯有这一条,大周决不能应。”
“我大周,远没有孱弱到要靠女子来换去安定的地步!”
余宸上前两步,面上的表情愈发阴鸷,
“西青已经十年没参加过大周的大宴,但大周的大宴,谁不知晓?”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肱骨之臣,总有人要用自己的女儿为大周铺路。”
余宸的表情忽然变得恭敬,
“大周陛下,愿您能明白,这一纸契约之后的重量,远不比大宴之上的婚书轻。”
余宸行礼退后两步,
“听闻大周陛下已经配备行宫与臣下榻,臣恰舟车劳顿,体力不支,先告辞相往,还望大周陛下见谅。”
余宸走出大殿,听见路过的宫女嚼舌根,
“你可是被分到了公主宫里?”
“是啊,最近公主殿下待人温柔,时不时还有贵重的赏赐,听着就心动,我求了总管好久才求来的呢。”
另一个宫女瘪瘪嘴,
“你就好了,主子好伺候,我在宣室殿都快被吓死了。”
余宸闻言,若有所思,却恍然笑了。
初见那个女子时,她也确实是温柔体贴。
外界那些传言,果然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