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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连年征战,已是满身隐疾旧伤,我叔父年过不惑,眼见着就要到知天命之年,却仍孤身一人,陛下也是心疼,知道再不让他们休息就晚了,才以这般偏激的方法让他们退出了朝堂。”

众人闻言,心中已是感动与沉痛,亦有几分自责。

今有人为了他们而舍弃一切,被迫骨肉分离,被迫无家可归,他们怎么还能造这等忠烈的谣?

宫长诀见众人面色都有些微动,或沉思或难过,或揪心或感动。

宫长诀道,

“不过,陛下说,让长诀的叔父,不娶到妻子,便不得再回沙场,这看来是要叔父不得不娶妻了。”

宫长诀笑道,

“若是大家想帮帮宫家,还请各位若是有合适的姑娘,务必介绍给我叔父,好解了我叔父的心头大患。”

众人闻言,原先给宫家泼了脏水的也明白过来,宫长诀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之前有些凝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宫将军这般的好男儿,必定能娶得好姑娘。”

“我倒觉得我有一个侄女,与宫将军十分相配。”

“既然如此,我必然得为宫将军寻寻身边的合适的姑娘。”

两方对峙的画面被宫长诀三言两语扭转,关无忘眯着眼,将之全部看入眼中。

宫长诀道,

“这流言,实属无稽之谈,二位为此争吵亦是无益之举,不若就此握手言和,也不失为我大周百姓与士子其乐融融之美谈。”

京兆尹闻言,凝眸看着堂上两人。

堂上两人互看,起初仍有些别扭,却终究是握手言和。

众人见此景,亦是欢欣鼓舞。

宫长诀站在堂上,看着众人,面上带笑。

终于,众人散去,宫长诀走出府衙。

关无忘站在树下,背靠着树,道,

“宫长诀,本事见长啊。”

宫长诀看向关无忘。

关无忘向宫长诀走过来,道,

“这对簿公堂的两人如此会鼓动人心,引起两边争执不休,若说那书生能鼓动人心我信,可一个行镖的粗人,却也能言语精巧,步步鼓动百姓为其相争,使得局面混乱,这可就值得深思了,更何况,一个行镖之人,怎么会参与朝廷的争论,宫长诀,这点,怕是你安排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吧。”

宫长诀停住脚步,

“所以呢,关大人要指认我伪造案情,指使他人扰乱人心吗?”

关无忘笑,

“我可不敢,原先小瞧你,因为你是女子,如今,却是不敢再小瞧你,能将舆论玩的团团转的人,怎能轻视?”

宫长诀道,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要说?”

关无忘眸中几分探究,

“为何要牵扯举人进来,又为何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如今,我终于明白过来。”

宫长诀把视线从关无忘身上移开。

她要让举人参与到这件事中,不过是要借平民百姓与士子两方一向积攒已久的恩怨,将事情越闹越大。

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泼污水,无非是为了比旁人更早一步控制局面,若是流言先从别的地方出来,传言中便指不定宫家被削兵权是因为犯的是什么错了。

宫家没有防备,若流言四起,一时难以找到证据和方法压制,她直接传是因为陈王之事,听起来荒谬,稍微解释一下却又值得相信,可是细来也经不起推敲,那些读过书,没那么容易被蒙蔽的士子自然能看破,站在支持宫家的一方,但平民百姓却未必。

两个一向有嫌隙的人群相争,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两方都有漏洞可循,便有争论的余地。

她用这个错处栽赃到宫家头上,一来能引起更大的骚乱,二来,这个错处轻易便可被反驳,只要是当日在朝堂之上的人,其实都知道宫家与陈王无关,此言论实为荒谬之谈。

所有东西,只有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把握得住它发展的方向。

此流言来势汹汹,去的时候,也会毫无后顾之忧地像涟漪一样消散。

关无忘道,

“看来,与你合作还真是我选对了人。我只是好奇,这其中关窍,不知宫小姐可否教会一二?”

宫长诀淡淡道,

“关家皇商出身,大人不该不明白,每当要大量买进粮食,却又要控制成本的时候,该怎么做。”

关无忘闻言,沉默下来。

宫长诀看着他。

当商人要大量买进粮食,却又要控制成本时,应当先拼命收购粮食,不管粮食的价格如何,都要全部收入。

众人听闻,便也会跟风收购粮食,好倒卖给商人,赚取差价,这般收粮食的风波会越涨越大,如海潮一般袭来。

这便如同宫长诀先放出舆论,众人跟风,事情越闹越大,在短时间内,风暴喷涌而出。

跟风的众人为赚差价,疯狂购入粮食。粮价会被炒到极高。

此时,商人便将之前收购的粮食全部抛售出去。

对宫长诀的计策而言,便是把手中所有带舆论导势的流言放完,并且趁着流言鼎盛,还可迅速传播。

而此时,众人收购粮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却又发现,之前无条件高价收购的商人已经不再收购粮食,粮食便会积攒在这些人手中,为将粮食卖出,各家价格会越来越低,而当粮食价格低到一个极限的时候,商人便可大肆回收。

在价格最低和最高的风波相撞中,此时出力,则可将粮食以最低的价格收走,达到目的,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会最快。

正如宫长诀在流言最甚之时,猛然出手,制止住流言传播,而此时流言最甚,任何有关于流言的事也会传播得极快,宫长诀的解释能让人信服,自然使流言迎刃而解,戛然而止。

关无忘抬眸,假模假式地笑道,

“宫长诀,你真是厉害。”

宫长诀亦假模假式道,

“大人谬赞了。”

前世她受流言所迫,压死宫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亦是流言,是众人认为宫家是通敌叛国之流的流言,这一世,她再不敢小瞧流言的作用。她要保住宫家,只能使所有可能威胁宫家的势力牢牢掌握在手中。她没有冒险的资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败了,输掉的就是宫家,她输不起。

关无忘道,

“你不必再去接近三皇子了。”

宫长诀反问道,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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