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笑了,我这手艺我还不清楚?不过勉强能吃罢了。”李氏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我手里有两个方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学。”云辞看着两个捧着饼的小丫头吃的香喷喷心情非常不错。
“姑娘当真?”李氏惊喜万分。
有手艺的都是把方子捂得死死的,要么家传,要么收徒。谁会轻易拿出来给不相干的人。
“自然是真的,只是是卖不是送。”云辞淡淡扫她一眼。
李氏闻言垂眸,她家有什么可卖的,人她是不会卖的。除非她死,绝不让阿樱为奴。
云辞见她不语慢慢开口:“方子你且学着,十年以后我来找你收方子钱。还有起摊子的钱我也可以借你,一年之后我来寻你,连本带息的还。”
“多少的息。”李氏难以置信,抬首凝视云辞。
“借你一两银子,一年十个铜板。你可敢一试?”云辞端详她的神情。
“试!”李氏脸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云姑娘都帮到这种程度了,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那她和阿樱这辈子就真完了!
“只是。”云辞伸手指着东屋的破门,“那个人怎么办?”
李氏陷入沉默。
“实不相瞒,我自幼养在深闺,也没学什么能糊口的手艺。后来家道中落,家人病的病,死的死,一个人在世上极为艰难。幸好遇到阿樱爹,与他成了亲才算有了靠。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因何而致?”
“不过是那些书生说了几句奉承话他就信以为真。整日书也不读,字也不写,邀了那些人整日整日的在酒馆茶店吟诗作对。家里钱财散尽,上了一次考场也没考中。”
“公婆走了以后越发听不尽劝,长此以往只怕要沦落街头当叫花子了。我就劝他卖了房子搬到乡下好歹能省些花销。到了这里好歹安安心心读了两年书,又上了一次场,结果还是没考中。”
“在城里还遇到从前那些好友得了好大一顿笑话,回来就开始这样。”
往日在他面前乞尾摇怜的人竟然中了,而他这个“大才子”竟然屡试不中。
李氏不是没劝过,只是这个人的本性在常年的清贫日子里慢慢显露出来。又受了旧日那些人的刺激,越发暴躁不堪。
后来又听了些闲话就开始打她,打他们的阿樱。
说她丧门星,说她克了他,说她克了们王家,说她克了她的父母,说她克了他仕途!
明明是自己不努力,却要算到她的头上!
若不是记着从前的恩,若不是……
又能如何,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那以后呢?”
带着这个人么?
李氏点点头,开口:“他于我有恩,纵是没了夫妻情义,我也不能不管他。如今不过是一个疯子,又整日醉成那样,就养着吧。阿樱总得有爹。”
“你想好了就好。”云辞起身,“跟我来。”
“姐姐,你们去做什么?”云裳眼神好,看她们出去就大声问。
“做汤。”云辞头也不回。
“我也去!”云裳这一动,阿樱也动了。
四个人就挤在小小的厨房里。
云辞束着袖,从篮子里取出需要的食材。一样一样的指给李氏,李氏牢牢记在心里。
阿樱和云裳也瞪大眼睛守着,一个是心有所觉,眼前的一幕幕得牢牢记住。
另一个是等着喝汤。刚刚的饼吃多了有些口渴。
云辞做好以后一人盛了一碗。
“记住这个味。”云辞对李氏叮嘱,看着她慢慢喝完。
“好好做,莫要浪费材料。用的多了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