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宾主尽欢之时,朱厚照咳了几声,这群老狐狸立马就明白这是大明集团的董事长有话要讲了,片刻时间整个席间就安静下来。
朱厚照先看了看小公爷徐鹏举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懂的”颜色,然后就转头看向了魏国公徐俌。
“魏国公,你们徐家自从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就为我朱家尽心尽力,如今又替朕镇守南京,这些年你辛苦了。”说罢还想敬那魏国公徐俌一杯,徐俌哪里敢让皇帝敬酒给自己,赶忙抢先敬了过去,举手投足哪有七十多岁的老头的半分模样。
“陛下严重了,我魏国公一脉饱受皇恩,陛下准许我徐家镇守南京,那是陛下的信任,也是臣的职责。”魏国公答道。
“那你可知道,单单这南京城内,有多少士卒?”听到朱厚照的话,小公爷徐鹏举在一旁思索着自己的债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陛下,南京城内共有兵力二万余人,其中随时可战的有一万五千多人。”魏国公显然知道当今天子好武,拱了拱手郑重的答道。
“那你可知道这两万多士卒,一年要耗费多少兵器铠甲,要消耗多少粮食?”
这可把魏国公难住了,这些是那南京户部尚书的职权范围,自己要是连这个都知道恐怕又要被人说自己“居心叵测”了,众勋贵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徐俌那颗七十多岁的老心也在砰砰直跳。
“那你们可又知道这么多兵器铠甲,这么多粮食都由谁供应?一年下来又要花费多少银子?”
还是没人作声。其实朱厚照也知道这其中的利润都是被这群勋贵给分了去,如今在酒桌上跟他们谈就是为了把这块蛋糕做大,让他的内帑也分一杯羹,只要有了这群勋贵的支持,阻力将会减少很多。
朱厚照也不管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继续问:“那可又有人知道,全天下的兵马一年要耗费多少兵器铠甲,多少粮食?又要消耗多少银钱?”
“那要是再加上我大明记录在册的六千多万子民呢?一年下来又要耗费多少油盐柴米?耗费多少布匹?这其中的利润又有多大呢?”
“朕告诉你们,这其中的利润,是现在国库再翻十倍以上!”朱厚照的声音越来越高昂。
“但是!这些利润都被谁分了去呢?是那些不用纳税的士绅!是那些士绅背后的商人!而你们,我大明朝的勋贵们,却还吃着人家的残羹剩饭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听到朱厚照的话,这帮子勋贵也有些不乐意了,是啊凭什么那群大臣能分那么多钱,自己一年到头的油水却才这么点呢。
朱厚照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又开口道:“朕今日为何与你们讲这些,是因为你们是朝廷的勋贵,你们的祖上都是朕的祖宗的战友,所以你们也是朕的战友,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三个字把朱厚照和这群勋贵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其中丰城侯李承祚最有感触,站了起来说:“陛下说的没错!我们才是自己人!凭什么让那群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大臣赚个盆满钵满,我们却吃人家的残羹剩饭!”
“好,你是个有识之士!”朱厚照肯定了丰城侯李承祚的说法,又开口道:“朕说句不合时宜的话,若是有一天,朕朱家的江山亡了,那群大臣可以换身官袍,换个称呼,换个主子继续当他们的大官,发他们的大财!但你们呢,但你们的子孙呢?那新的皇帝会容忍你们吗?会容忍你们这群跟着前朝天子打天下的功臣吗?他会放心吗?所以,你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群人平时哪里敢想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今天听朱厚照说了出来,在心里想了想,陛下说的对啊,我们是大明朝的勋贵,就只能是大明朝的勋贵,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皇帝,我们都只能死。
“所以,你们才是朕最可信的人啊!因为你们与大明朝同体,与朕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朕的皇家应该与你们联手,只有我们共同合作,才能共存亡!”朱厚照几乎是吼出来的。
“愿为陛下效死!”众勋贵一齐开了这么一句。
有些醉意的刘瑾正坐在一旁吃着自己的豆子,津津有味地看着朱厚照的表演。
“所以,朕打算成立“大明精工”集团,专门负责我大明朝的士卒和百姓的生活用品,比如说衣服,柴米油盐等生活物资的制造和输出。这利润朕也说给你们听了。朕自己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京城的各家勋贵已经拿去了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朕打算给你们,你们可有人要?”
有钱赚的买卖谁不要啊,虽说这群勋贵富可敌国,可也没人会嫌自己钱多不是,在听到朱厚照说北京的勋贵已经拿了剩下的一半,自古不合的南京勋贵立马就异口同声道:“多谢陛下赏赐!”
至于那北京城的勋贵会不会入股朱厚照可不知道,但只要这南京城的土豪们入了股,那北京的肯定也坐不住了。想着自己空手套白狼套出来一个“大明精工”,自己还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朱厚照差点笑出了声。
“这不是赏赐,只是朕带你们,也就是朕的战友们一同赚钱罢了,将那些被士绅被商人夺去的利润拿回来,我们自己分!”
“那么朕宣布,大明精工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交给你们南京城的勋贵了,此事交由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徐鹏举替朕操办,以五万两银子一股的价格,你们各家要买多少就去找小公爷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