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己的刘伴伴在被人追杀千里奔袭的时候,朱厚照坐在豹房内有些痛心疾首:“朕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刘伴伴,我对不起你啊。”
暂时替代刘瑾照顾朱厚照的两名小太监以为陛下的“病”又犯了,也不敢言语,战战兢兢地侍立一旁。
原来在刘瑾出发以后,朱厚照冷静下来才想起了前世生物课本上关于天花治疗方法的介绍,但又怕自己记错而耽误了救治的时间,让百姓白白丧命,朱厚照只好期盼刘瑾与那华家谈判成功,然后“破财免灾”。所以才没叫人去把刘瑾一行人追回来。
……
刘瑾一行人奔袭了一夜,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又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南京城,决定在这里先落落脚。
亮明“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秉笔太监”的身份后,城上的守备立即屁颠屁颠地下来把这几位大爷迎了进去。
知道刘瑾不是因为私事前来,而是因为那湖广的疫情,南京城的大小官员们也松了口气,毕竟要是惹怒了这位“爷”可不好交代。
自从明成祖定都北京以后,这南京城就成了陪都,虽然不再是大明朝的行政中心,但是南京城内仍然有一套和京城一摸一样的官员系统,比如六部等机构都在此设有一套完整的班子。
但由于始终是陪都,所以说南京城内的官员大多没有实权,且绝大部分都是被“明升暗降”或者是留在北京碍眼而被扔到这里“坐冷板凳”。唯一有实权的三位人物就是南京魏国公,南京守备太监和南京的兵部尚书。其中因为世镇南京的缘故,这魏国公的话在南京有时候甚至比圣旨还有用。
而南京守备太监其实是“司礼监外差”,简单来说就是司礼监的人外放到这里来任职,所以说当下的南京守备太监吴朝见了刘瑾也要喊上一声“老祖宗”。
才听到自己的“老祖宗”到了,吴朝赶忙带着人过来迎接,回到那内守备厅后,众人才算心安。
听刘瑾说了一行人的遭遇和那华家的大逆不道,吴朝不仅眼红于那华家的财富,也对华家对自己的“老祖宗”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义愤填膺。
“老祖宗,小的这就从金陵城发兵,给您讨一个公道!”知道刘瑾并不会真的让自己擅动兵权,吴朝便做了做模样。
刘瑾懒得理他,也没急着休息。而是让吴朝拿来了纸和笔,要先写一封信告诉朱厚照当下的情况,以早做决断。
吴朝站在刘瑾旁边弓着腰亲自为刘瑾研墨,刘瑾言简意赅地告诉了朱厚照与华家谈判失败,并且被人设计挑起民变刺杀的事情,又说了那湖广布政使江若琉已经不可信任,让朱厚照多加防范。最后告诉朱厚照自己在南京城休息一晚,明天就回京。
信写好以后,刘瑾盖上了自己的私印。让吴朝派人紧急送往豹房让朱厚照亲启。昨晚一系列的善后工作后,刘瑾才放下心来,也有了心情吃豆子。
……
另一头正在豹房内提笔写下这天花治疗方法朱厚照,可谓是神采奕奕,因为这代表着大明朝的户部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而受灾的百姓也能脱离苦海。
太医院院使刘文泰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朱厚照写下的东西:“取痘痂20-30粒,研为细末,和净水或人乳三、五滴,调匀,用新棉摊薄片,裹所调痘苗在内,捏成枣核样,以线拴之,塞入鼻孔内,12小时后取出。”
刘文泰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从哪得到的“秘方”,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治疗过天花,并且翻遍了医书也从未看过这种奇怪的治疗方法。但这不代表刘文泰要扫了朱厚照的兴。
……
“陛下,刘公公给您写了一封信,要您亲启呢。”一个小太监走上来将刘瑾的信件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此时的心情无异于后世查高考成绩时的那种紧张和期待。因为他不知道刘瑾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数以万计的感染百姓怎么样了,那湖广城里又怎么样了。
怀着微妙的心情,朱厚照深呼吸了几口,打开了信件,看着刘瑾歪歪扭扭的字迹,朱厚照鼻子一酸,不由得又想这个该死的奴才了。
看完信件的朱厚照第一反应是懵了,随后就是大怒!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行刺钦差,这等于是打他朱厚照的脸。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自己的刘伴伴举起屠刀,要是没有自己给刘瑾等人的燧发枪,可能朱厚照再也见不到这个从小的照顾陪伴自己的亲人了。而为国捐躯的刘瑾,还会被那无耻的史官写成“激起民变,咎由自取的奸臣”甚至成为这场天花灾难的始作俑者,朱厚照一点也不怀疑这群史官的脑洞和脸皮,历史上的自己不就是被他们塑造,抹黑成一个一无是处贪图享乐的暴君吗!
“太放肆了,太放肆了!这华家是要反了天了!朕倒是要问问他们这到底是我朱家的天下还是他华家的天下!”想到刘瑾没受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