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杨他们的被子缝补好了,岑欢催着他们去睡觉。
明天一早队上算工分,他们三个都要去。
还要走十几里路去公社置办年货,必须早点睡才起得来。
岑杨和岑松,岑榛犹豫了一下就被岑欢轰走了。
岑松躺在炕上,闻着皂角的清香,浑身舒坦。
五妹的改变挺好的,比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的好。
下午五妹念叨要买啥来着?
岑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听着旁边的岑杨,岑榛的呼吸声,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岑欢将岑杨三兄弟的棉袄都补好了送到他们房间,蹑手蹑脚的回去。
她听到外面鸡叫头遍,又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快一点了。
现在没个手表,真不方便。
于是,岑欢把手表也安排了一下。
理想越来越丰满,现在就剩下挣钱了。
岑欢把棉袄缝好,麻利的穿上,趁黑赶到看戏现场。
村子中间,靳家院子后面的柴火垛子底下。
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有点慌,难道又不灵啦?
岑欢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咋说不灵就不灵呢?
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她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飘到脸上,鼻底有股子米汤的香味儿。
岑欢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一截浆洗过的土白布。
“老爷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行行行,不让老二娶丧门星!”掌嘴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老虔婆的呜咽。
“不叫了,不叫了,再也不叫丧门星!”
紧接着响起靳大娘男人的惊叫声,以及靳老二的哭嚎。
岑欢目光一转,伸手将被单扯下来,披在身上朝前面飞奔。
噼里啪啦一阵动静后,靳老二打开门爬出来。
一截白布在他面前晃荡,晃荡,靳老二瞳孔猛缩,双眼一翻白,差点直接晕过去。
“爷,娶岑欢是我妈的主意,我从来没有违背你的意思。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我妈!”
靳老二磕头如捣蒜,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岑欢看着脚边的梆梆磕头的靳老二,转身离开。
悲哀,真是悲哀!
老虔婆处心积虑为靳老二谋划,靳老二调头就把老娘卖了。
岑欢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她抹了一把脸,上面全是水渍。
她没有哭,是小岑欢在哭,造孽啊!
靳老二磕了一阵头后,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哆嗦着抬头,什么都没看见。
靳老二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岑欢还完布回到家,差点冻成冰棍,急忙爬上炕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破旧的棉袄去看热闹,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不要命的精神!
希望靳老二给点力,不然见他一次,吓他一次!
岑欢听着外面隐隐的哭嚎,以及岑杨兄弟起来的动静,缓缓闭上眼睛。
今儿这一天累惨了,她需要养精蓄锐。
晚上的闹剧结果,明天起来就知道了。